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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天堂-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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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具备的,若要出现混坐主副陪位子的问题,必须事先征得主陪和主客两人的同意。
在客人进入宴会场之前,除了主副陪可以暂坐等待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坐的资格,必须站着静等客人的到来,客人到来时,主副陪也不能坐,必须起立或引导客人入座,只有待客人全部入座后,参陪人员才能落座,除非客人有强烈地同坐要求。这也是规矩。
第三便是“尽欢而散”的过程。“尽欢而散”实际上是以主陪为核心的参陪人员与以主客为核心的客人两个阵营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因此,它既是一个目标,又是一个参陪人员充分发挥全面掌控“宴会”能力争取实现目标的结果的过程,体现着参陪人员的智慧和选择。
按照我们县不成文的规矩,这个过程依着先后次序可以认为地分成五段:一是主陪敬酒,又叫开席。未开席也就是说主陪未敬酒之前,宴会是不能开始的。主陪敬酒时照例要致辞一番,所谓热烈欢迎感谢光临云云。
前些年,所谓开席还只是个仪式,主陪用的杯子通常是只有马眼大小的“马眼杯”;近些年,“马眼杯”已换成了两三杯就能盛一瓶的大杯,主陪三口一杯,虽也叫做敬三杯,实际上却已变成了三口。
主陪在宴会上具有绝对的权威,尽管他需要看客人的眼色行事,有的甚至现实生活中必须听命于客人或有求于客人,但只要是主陪敬过的酒,宴会上的任何人都必须得喝。
二是副陪敬酒。副陪敬酒通常不需要致辞,但也可以随意地祝几句或者只按规定的标准喝酒,若是啤酒一般按1:6或1:8的比例进行,白酒则必须严格以主陪的杯子为标准,副陪敬酒一般也是三杯或三口,通常会比主陪少一杯,但量是丝毫不能少的。
三是边陪及其他陪酒人员逐一敬酒,一般以一杯为宜,而且事先需礼节性地征得主陪同意,即是给主陪以查漏补遗或进一步表演的机会,如无特殊情况,最容易获得许可,甚至经常有主陪催敬的情况。说辞往往是更为随意的欢迎久仰之类的词句,至于酒,客人常常随意,遇有特别顽固者,边陪等其他人则必须站起来亲自为其端杯并殷勤相劝直至客人喝完为止。
四是客人以同等数量的酒和同等标准的礼仪回敬酒,也叫做答谢酒。至此,一个完整的酒宴才算结束。
当然,也有例外,主要是主陪和主客根据酒宴进行的程度以及每个与宴者用酒量的大小而临时提起发动的两个阵营的单体之间进一步加深感情的活动,民间称作“放坡”,“官”场则叫做“逐对厮杀”。这便是宴会的第五段,也是最能掀起宴会高潮的阶段。
根据单体在五个阶段的表现,我斗胆试着把喝酒者归为“仙”、“圣”、“毒”、“怪”四类:一喝即醉的叫“仙”;只喝不醉的叫“圣”;自己不喝却逗别人喝,而且总希望别人喝醉的叫“毒”,这类人多是自认资历深官位高的那种,对于酒量大小的差异熟视无睹,常常连叫带骂楞逼人喝酒;不论酒的优劣总在不断地变换着牌子,一个宴会甚至要喝十几个牌子或者只固定在一个牌子上非此酒不喝者叫“怪”。
此等四类喝酒者一朝坐上主陪或主客的位置,宴会自然便变成了与之性格相适应的宴会。
至于劝酒的方法则更绝,凡是大家前面提过的几乎都能用,严重者宁肯叫爹做孙子也坚决不再喝的也不计其数。在我进入到这个层次之前,这些规矩已经就这样严格地规定着,而且被比落实中央文件更严格地遵守着,只是在未能达到这个层次之前虽竭力争取却往往无缘参加这种与民间本无多大差别的宴会,偶有机会参加一二次,便可称之为“荣幸”,足可以让自己兴奋炫耀好一阵子,因为这是自己正踏入两个层次临界点的现实证明,比领导因工作成绩表扬你十句二十句更管用,因此便具有了些神秘色彩。
及至有机会能够经常耐心地享用品味这些宴会才发现,这些宴会跟民间的酒局一样也在核心基本保持不变的情况下逐步发展着丰富着,最显著变化的永远是语言,譬如致辞中的“为了革命”在逐渐被“为了利益”所取代之后又在按着“为了家庭”“为了幸福”“为了健康”之类的次序取代和变化着,与之相应的是“为了”后面的“根据”的格式并无多大的变化,仍在努力地维护着“为了……根据……”这个基本框架。
这些语言虽然丰富,但太过拘泥于格式,远不如民间酒局那般灵活、直爽诙谐,于是便有了套用“酒局”语言的倾向。在这里,不妨录一两句供大家参考:如“头可断,血可流,革命感情不能丢”“难不难,看看革命老前辈;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甜不甜,尝尝杯中三十八”“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劝哥再尽一杯酒”等等。
终有一天起了变化,变化如同灾难即将来临似地压得同行们抬不起头来,脸戚戚泪婆娑,严重者甚至扑到老婆怀里再也不起来,仿佛生离死别似的。
何以会出现这一幕呢?原来是前面提及的“过渡”书记在恶作剧,他苦于自己来我们县的第一个政策也就是戒酒政策无法实施,便别出心裁地组织了一次乡委书记乡长以上级别干部的查体活动,居然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患有脂肪肝、胃溃疡、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之类的“富贵病”。
“富贵病”最难缠,必须养,这样的结果在短暂的压抑之后无疑引发了三级以上地震,众人纷纷戒酒,害得那些档次以上宾馆酒店的老板破口大骂“过渡书记”,纷纷上书要求调整政策。
按摩院的小老板们则纷纷怪招迭出,乘机大力造势,说什么按摩能够预防感冒治疗胃炎云云,甚至挂出了百岁老人正在做保健的巨幅画片,于是按摩业一时间火爆异常。
尽管人们很快发现自己是受了“过渡书记”的“骗”便渐渐自因恐惧产生的异常举动中解脱了出来,但医生和资料毕竟才是最真实的。大量查阅资料大量咨询医生的结果证实,这些病虽并非要命的病,但毕竟是病,自然不得不对酒采取小心翼翼的谨慎态度,偏偏又处于离了“宴会”往往就无法支撑的位置,在“宴会”萎缩了一阶段又逐步恢复后,大酒杯又被小酒杯所取代,只有精明的人才仍然使用大酒杯,因为他们不再象过去那样把酒杯填满,而是学者西方电影里的西方人的样子象征性地倒入一点,碰杯也只是礼节性地沾沾嘴唇,于是,换成小杯的人高呼上当,原来小杯喝酒不便推辞只能一饮而尽,而且连娴熟的造假技术再也用不上,实打实地拼积少成多便吃了大亏。
理所当然,仍有不少不知死活的人在继续扛着“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的大旗,高唱着“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往前冲。持这种不畏牺牲精神的人说到底,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便是图个实在,还真的别说,当真有一点儿悲壮的一枝独秀的滋味,当真捞了些“实在”的“美名”。
与“民间依然嗜酒成风官人却在逐步开始逃酒”的大格局相对应的便是“酒”的观念的转变,尽管有的人仍在豪爽地殷勤地劝酒,却难保不在脑袋里打逃酒的主意,有的甚至会在边劝边念叨着这句同样由民间最先兴起的“临出门,老婆大人交待:少喝酒,多吃菜,够不着,站起来,爱吃的,端过来,反正不吃白不吃,酒里少了菜里找,既保身体又保情”的话,不过这话是绝不该说出口的,有伤官人体面。
说到这里,政治家狠狠地喝了口凉白开水终于结束了他冗长的讲述。他始终坚持喝白开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理由,这也是他区别于众人的特征之一。他长吁了一口气,神色在瞬间便已恢复了平静,燃上烟,用力地吸上一口,然后用鼻口同时出烟,整个把自己罩进了烟雾里。
此时,早过了晚饭时间,由饭店送过来的饭菜已连热了三遍。没有酒;菜主要有清炖野山鸡,油炸麻雀、金蝉,芹菜拌野兔,盐水炒蚂蚱、松蚕蛹,荠菜鸡蛋汤,油爆野水牛等八样;饭则是清一色的诸如野蚂蚱菜团和洋槐花饼子之类,唯一的一样面食是盐水煮白菜加勾勾面汤(用擦子把生地瓜面擦成丝蒸熟而成)。对于这些并不起眼的饭菜,大家开吃后才连呼“爽”“痛快”。
诸般贪婪的吃相在这里不一一赘述,只说农村小老头边吃边开始了自己的讲述。暂不去关注农村小老头的讲述,只说待饭菜用完,他的讲述恰好结束。
大家正慨叹之时,服务员过来结账,立即形成了争抢结账权的局面。教授拦住了他们,大家别争了,今天的主持人是我,自然该由我结账,其实,今天的账也就几十块钱的事。众人不信,教授又说,这些东西大部分是我自己的劳动所得,饭店只是给我们做了加工。
原来,教授为了凑这一桌饭菜整整费掉了两个月的礼拜天。众人惊叹,纷纷夸教授有心。
钱是有用的,但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情!一直默不作声的乡丁终于说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不久即散了。
下面,我们且再回到农村小老头的讲述中。
(六)1、2
更新时间20091211 1:09:26 字数:10209
1
农村小老头刘惠民说,关于烟和酒的人和事,前面的讲述中多有涉及,但要当真说烟酒的讲究,必要再次提及我父亲。
确如我娘所说,我父亲除了活得窝囊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这或许应该怪罪于他不幸的身世,不幸完全因为他于一个错误的年代出生于一个错误的家庭。
说起他的家庭,怎么也应该算个干部家庭吧,他爹的亲侄子也就是他的堂哥便是前面讲述中提及的大队长,他爹便是大队长的三叔,也就是因偷豆子被“游街”那位。
他爹之所以要偷豆子,理所当然是因为他的降生,高兴之余难免要顾及他的娘亲,他娘原本就是个病秧子,生了他之后,身子更象窗户纸一样单薄,诚如接生婆所说,如不能及时补养的话,恐怕无法熬过这一关。
偏偏当时村里正闹饥荒,不少家庭的成年人都因长期营养不良害了水肿病,家无长物又无处可借,他爹便想到了“偷”。
综合各种因素判断,我敢断定,以我父亲他爹也就是我爷爷那种柔弱的性格要去占这种原不该占的集体的微乎其微的便宜,必定也是几经辗转才最终下了最大的决心。
据曾经历过此事的人说,当查到我爷爷家时,家徒四壁的贫困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任谁都不会相信眼前的事实,有感于同样家徒四壁的贫困,曾几次萌生过放过他的念头而差一点儿便要放过他,很显然是我爷爷因长期安分守己而变得不懂得变通所表现出来的其实并非如此的傲慢和倔犟的表情激怒了他们。当然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让一向自视甚高的他的大侄子难堪。
性格柔弱的人往往认死理儿,容易较真儿,具有不懂得变通的盲目的极端的自尊。当初,我爷爷并没有做太多地分辨,只说了一句“偷也偷了,抓便抓了,还能怎样?”便被不由分说地抓去游街了,他尽力地低着头,脸涨得紫红紫红的,却愣是不肯说一句人们事先教他的“我是贼”的话。因此,身后不停地有人踢他的屁股,斥责他。他两腿打颤,虽顽固地坚持着,走路却难免有些蹒跚。街游到一半时,他一个趔趄便晕倒了。
是眼泪,女人的眼泪救了他,当他醒来时,早已被手忙脚乱地抬回到家里的炕上,女人正泪眼婆娑地焦急而又心慌意乱地盯着他。
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在他们看来,无异于天崩地裂。他羞涩地叹了一口气,便反过来劝女人,女人正在月子里,按照老古语的说法,女人在月子里是不能够哭的,哭多了容易害眼病。经不住他再三劝解和美妙憧憬的诱惑,女人总算破涕为笑,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女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爱儿正坐在水上两手不停地拍着水冲着她笑,嘴里似乎还在哼着儿歌一样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却是那样的不真切。她骤然间担心起来,担心爱儿会自水上沉下去,正担心着,爱儿果然在慢慢地往水里沉下去。她恐惧地高喊了一声,醒了,见爱儿正在她身边睡得香甜,那张两个小腮上分别长着一个极深的小酒窝怎么看怎么逗人喜欢的小脸上正露着笑,显然这小家伙也在做梦,梦里正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儿。
翻过身再去看我爷爷,他睡觉总不象他为人那样老实,喜欢把胳膊腿压倒她身上,手摸着她的奶,鼾打得震天响。自己就是相中了他的老实才嫁给他的,老实人可靠不花心,这可是当时最流行的说法。可是,一入了洞房,他便两眼迷瞪瞪地紧盯着她的肥胸,嘴里流着涎,饿狼扑食似地,仿佛要把她吃掉。老实人,色鬼!饿鬼!连她刚生了儿子,他也没忘了没人的时候不时地要去摸一把她的奶,夜里甚至会用胡子拉碴的嘴去吸两口。
她这样想着,心里无疑被一股强烈的幸福感充盈着,怎么也无想到他会去做这样的事儿。他是为了她!她这样判断着便感到了满足,他无疑是懦弱的,从不与人争执是非,总是人说是便是人说非便非,幸赖有个做大队长的侄子,少有别人去理会他,只是侄媳妇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凶相实在让人气不过,而他却贼一样逃回家反锁了门,唯恐她当真敢冲进来似的,任凭她在外面叫骂,直到邻居们把骚婆娘劝走。老实人,窝囊,居然做下了这等事?!
她伸手去摸今晚出奇安静的他,蓦然一惊,手脚冰凉,死人一样地手脚冰凉。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摸索着,侥幸地把手指伸到他的鼻端,却没有侥幸,分明已没有了呼吸。
死了?!恐惧蛇一样爬进了她的心里。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破例没有大喊大叫,只是嘴里不停地唠叨着“死了”这个词,而且下意识地去点了煤油灯。
为了省油,他们很少在夜里点灯,由于长期习惯了这种黑夜里的生活,她发觉一旦点了灯,他就会不自然地抖个不停,连做那活也会丧失了激情。这是她最近颇为自得的发现,真是个奇怪的现象。
她当真点了灯,便当真给她带来了厄运。他死了,千真万确地死了。死了好,还是死了好。她突然冒上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但她并没有感到可怕,冷静地去院里解了永远绑在独轮车上的绳子,那晚有风,月光映得院子里影影绰绰的,而且由于静,她甚至能够听得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她把系了一个圈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只喊了一句“等等我”,便把自己吊在了自家因时间而变得黑乎乎的门框上。
我们尽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去想象她当时的心境和她在毫不犹豫地蹬开椅子之后的心情,难道她当真就那么无所畏惧而没有一丝悔意惧意吗?倘若我爷爷当时突然间又活转过来,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呢?反正她就这样死了,我父亲出生尚没满月便已成了孤儿。
幸亏当时是个“吃大锅饭”的年代,只要报了户口就有一份口粮,我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娘经不住我那位做大队长的叔伯大爷的苦苦哀求再三斟酌便收养了我父亲。
恍若弹指一挥间,我父亲已到了十七八岁的年龄。他秉承了我爷爷所有的懦弱,而且更加寡言少语更加不喜与人交往。或许正是由于性格上的原因,我大娘便坚持让我父亲读完初中,希望他能有所长进,我父亲却不仅没有长进,反而经常受到同龄男孩子的欺辱。
我父亲的表现无疑要让我大娘失望,她是一个护犊子的婆娘,为此没少跟人家吵架。“欺侮孤儿断子绝孙”,是这位文化程度不高的女人能够一个下午都象唱歌一样叫骂出来的最常见的一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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