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曲,半生离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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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了片刻，秦墨羽忽然露出了笑容，他举起酒杯，道：“清云，好兄弟，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和我干了这杯吧！”
　　朋友？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清云说这个词，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陪着主子这么多年，主子从未真正把他当下人，他又何尝不把主子当朋友呢！主子是他黑暗世界唯一的光亮，所以今天不管这酒杯里有什么，他都要干了它。清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清云饮下那杯酒，秦墨羽的眼里也带上了笑意，这就是清云，那个总是默默守护着他的清云呀！别人不知道，细心的秦墨羽却十分清楚，清云虽然不是左撇子，但他饮酒时一直都用的是左手啊！
　　心中的包袱放了下来，秦墨羽整个人也多了几分神采，他拿起酒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清云笑道：“再来”。
　　觥筹交错间，两人都有了些醉意，脸也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泛红。清云不善饮酒，这会也有些恍恍惚惚。恍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先帝亲手将小小的少年放到他手上，告诉他这就是他以后要一直守护的人，他似乎又看到了少年甜甜的笑容，融化了他心中的坚冰。想到这里，清云褪下了一直以来冰冷的保护层，笑得像个孩子。
　　秦墨羽还没见过这样的清云，他愣了愣，也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还未露出多久便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清云说：“主子，你知道吗？风长歌成亲了，我就说嘛！那个敌国女子就是个骗子！”

　　☆、第54章　妥协

　　长歌成亲了！秦墨羽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地插上了一刀，疼痛得无法呼吸，他顾不上清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了将军府。
　　“长歌不会成亲得对不对？清云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秦墨羽抓住暗五的衣服，眼中带上了一丝乞求。
　　“主子……”；暗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主子，所以他不想再让主子伤心，可是他也不能够骗主子……
　　见暗五沉默了，秦墨羽眼中的悲戚之色更浓，“说呀！你为什么不说呀！我命令你，回答我。”
　　暗卫的天职就是服从，因此到了这会，即使再不愿意，暗五也只能开口，“主子，风泽国公主风长歌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出嫁了，她嫁给了，嫁给了…风泽国的摄政王凤逐日”。
　　风逐日，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不会的，长歌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一个人，秦墨羽不愿意相信，也不能够相信，他忽然笑了，他说：“暗五，你和清云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对，一定是这样，要不怎么长歌成亲那会你不告诉我呢！”
　　暗五知道，主子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当初风长歌成亲时，暗门也收到了消息，可是他又怎么能告诉主子，他不想主子再为那个敌国女子乱了心智呀！暗门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轩辕王朝历代帝王守护江山，他怎么会允许主子为敌国女子误了江山，因此当初他便自作主张瞒下了风长歌成亲的消息。
　　“好了，你出去吧！”秦墨羽清楚地知道暗五是不可能骗他的，从暗五脸上的神情他也知道，他的长歌，是真的成亲了，是真的…不要他了啊！
　　暗五虽然不放心，但他知道他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或许让主子一个人静一静更好，所以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离开了。
　　暗五一走，秦墨羽马上抱起屋子里的酒坛就灌了起来，酒喝了很多，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明，那次醉酒后他特意进行了酒量练习，本来是好事，如今却使他更加地痛苦。
　　泪水在秦墨羽的眼中打转，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他说过，他是不会再流泪的，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这样的痛。
　　长歌你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难道你对着我的笑容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要嫁给那个心狠手辣的风逐日，我…不好吗？
　　直到这一刻，秦墨羽才明白，他对长歌的感情，并不是他以前所想的同小雪一样的友情，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啊！喜欢到哪怕站到冰天雪地里，只要看见她就会觉得温暖如春。可是那又怎么样，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他……
　　月光依旧皎洁如玉，可秦墨羽却只能感觉到蚀骨的寒冷。
　　翌日中午，秦墨羽宿醉醒来，心中的疼痛依然还在，只是他却已经不在乎，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既然人家都不要他了，他又为何苦苦纠缠呢！他秦墨羽这辈子，是不会再有喜欢的人了吧！
　　“墨羽”，一个声音打断了秦墨羽的沉思，这是…司徒月岚。
　　“墨羽，喝这么多酒干嘛，好了，先喝碗醒酒汤吧！”司徒月岚笑着把汤递到了秦墨羽面前。秦墨羽不喜欢她，过去的她的确很难过，可是师姐说得对，男人不喜欢你，就是你不够好，她会努力改变，秦墨羽总有一天会喜欢她的，想到这里，司徒月岚露出了一个笑容。
　　秦墨羽接过碗，把汤一饮而尽，“好了，谢谢司徒小姐”，虽然他不知道司徒月岚为何改变，但现在的他没有心思想这些，司徒月岚怎么想与他无关。
　　司徒月岚拿回碗，手下一抖，差点把碗掉了下来，因为秦墨羽方才看向她的目光冰冷得吓人，她自小也是娇养着的，哪里见过这些。
　　司徒月岚定了定心神，又笑道：“墨羽，你睡了这么久，想必已经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东西吧！”
　　“不用了”，秦墨羽微笑着，眼中却没有半点暖意，“我现在还不饿，就不麻烦司徒小姐了”。
　　“好”，司徒月岚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几个时辰后
　　“墨羽，听暗五说你还是没有吃饭，这怎么行，你看，我做了几个小菜，你来尝尝吧！”，司徒月岚端着一盘子饭菜走了过来。
　　“不用了”，秦墨羽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冰冷。
　　“墨羽，我知道你不开心，暗五都和我说了，不就是个女人嘛！墨羽你就别想她了，何苦为了那一个敌国女子折磨自己，来，先吃点吧！”
　　“不用，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听不懂吗？”秦墨羽站起身来，目光寒冷得渗人。
　　“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墨羽，那我给你弹几首曲子吧！这样你也会开心些！”司徒月岚示意侍女去取琴来。
　　秦墨羽知道他要是不答应，司徒月岚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司徒月岚见此欣喜万分，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铮铮……”悦耳的琴音从司徒月岚的指尖倾泻而出，颇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味道，可见司徒月岚的琴技确实不俗，可即便是这样，秦墨羽还是越听越心烦意乱，“司徒小姐，忙活了这么半天，你想必也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秦墨羽直接下了逐客令。
　　看着秦墨羽的脸色，司徒月岚知道他是厌烦自己了，她即便从小被送到了山上，也是被师傅和师兄弟捧在手心长大的，她如今这么低声下气对待他，他却还是……
　　司徒月岚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大声嚷道：“我有哪点不好，我就这么比不上敌国妖女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哪怕长歌再不喜欢他，秦墨羽也是不会愿意别人这么说她的，他怒意顿生，当下伸手就想要掐住司徒月岚的脖子，所幸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最终还是收了手。
　　“怎么，你想掐死我，怎么不掐啊！”，司徒月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为什么她明明做了这么多，他却一点都不领情，司徒月岚越想越伤心，最后演变成了号啕大哭。
　　秦墨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最看不得别人哭，尤其是熟识的人，他连忙柔声哄道：“月岚乖！不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没想到司徒月岚一听，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而哭得更凶了，秦墨羽不善于哄人，方才那话也是他从以往看的电视里借鉴的，电视剧果然是骗人的吧！要不怎么他用就一点用也没有？一时之间，秦墨羽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楚寒夜”，愤怒地声音尚未落音，秦墨羽忽然察觉到一股劲风逼近，他身形一动，险险的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剑锋。
　　“司徒诚，你想干什么”，秦墨羽一边躲避司徒诚的攻击，一边问道。
　　“你问我想干什么？”司徒诚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你悔婚就算了，还要这样欺负我的妹妹，你当我司徒家的人都是死的吗？”司徒啸怒意更甚，使出的招式也越发的凌厉起来。
　　看来这司徒诚今天是非想杀了他不可，不过他也得有这个能耐，秦墨羽拒绝了暗五的帮助，今天，就让他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
　　这样一来，两人的争斗就愈发地激烈，司徒月岚见了，大惊失色，她害怕秦墨羽伤了哥哥，也不愿意哥哥伤了秦墨羽，因为这两人在她心中都是至关重要的呀！“哥哥，不要”司徒月岚扑过来抱住了司徒诚的身子，若不是秦墨羽迅速收剑，这司徒月岚怕是会受伤。
　　“妹妹，快放手”，司徒诚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妹妹，“让哥哥帮你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哥哥，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你就收手吧！”司徒月岚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司徒诚。
　　“罢了！”司徒诚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收剑了，谁教他从小到大，最奈何不了的就是这个妹妹，
　　“你好自为之”，司徒诚用威胁的目光扫了秦墨羽一眼，转身离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司徒月岚别过脸去，试图掩饰脸上的痛苦，“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是我太愚蠢，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你就会回心转意，至于哥哥那，我会为你去说的，你不用担心。”司徒月岚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秦墨羽突然开口，“月岚，我问你，如果我永远不喜欢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我为什么不愿意”，司徒月岚心中一喜，“只要我喜欢你，那就足够了！”我只怕，只怕你就是不要我啊！
　　“好！”秦墨羽过去以为，若是他不喜欢她还与她成亲会狠狠的伤害他，可是现在，从司徒月岚的表情，他可以知道，若是他坚持不娶她，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反正他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上什么人了，既然这样，就成全司徒月岚吧！这样的话，至少还有一人能够幸福，“那么，我娶你为妻可好？”

　　☆、第55章　拖延

　　娶我？司徒月岚呆呆地看着秦墨羽，在她心中，这个场景已经出现了无数遍，可是当它真正来临时，她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好像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可是，又怎么会？这么多天来，她心心念念的不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吗？一定是好消息来得太突然，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司徒月岚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好……”，迟疑了片刻，司徒月岚满脸通红地答应了。
　　司徒月岚的回答在秦墨羽的意料之中，他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月岚，我与你本就是有婚约的，但如今这局势你也是清楚的，并非我不愿马上娶你，而是现在还不是我们成亲的时候，希望你能谅解我。如若在我重掌天下之后你依旧不改初衷，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秦墨羽此举无疑是缓兵之计，他并不爱她，所以他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待司徒月岚的‘爱恋’，他清楚地知道司徒月岚在看着他的时候眼中没有爱意，有的只是依恋，司徒月岚之所以紧抓不放不过是她误把一时的迷恋当爱恋。曾为女人的他不希望司徒月岚越陷越深，并因此伤心欲绝。
　　他也曾经想过对司徒月岚狠一点，或许她就此死心，可是了解到司徒月岚倔强的性子后他就马上放弃了这个主意，因为他知道逼得越紧，司徒月岚恐怕越放不了手，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答应她。秦墨羽知道，答应司徒月岚固然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可是也会把他们间一切神秘的面纱都揭开，司徒月岚也能够通过接近的过程中慢慢看清自己的心。既然两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离开由司徒月岚亲口说出不是更好吗？
　　当然，秦墨羽也不是无私的圣人，惹恼了司徒家对他并没有好处，以司徒诚的态度来看，要是秦墨羽再说出什么惹司徒月岚伤心的话来，司徒诚估计是要和他拼命了，现在的他虽然拥有暗门，但还是不足以与楚尘轩对抗，若想绝地反击，司徒家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我明白”，司徒月岚点了点头，“到时候墨羽可不许反悔哦！”司徒月岚吐了吐舌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于秦墨羽的回答司徒月岚非但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十分地庆幸，她很清楚，若是她与墨羽马上成亲，第一个接受不了的，便是……她自己。
　　司徒家大厅
　　“皇上，你可想好了”，司徒啸望着秦墨羽，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
　　秦墨羽和司徒月岚的事司徒啸是知道的，司徒诚那日的话让他似乎一时醒悟了，皇帝再尊贵，也比不过自家女儿呀！哪怕自己因此丢了性命也是值得的，他本来就欠女儿良多，不能再这么错下去了。
　　“那是自然，司徒将军大可放心。”秦墨羽露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这司徒啸，似乎有哪点不一样了。若说以前的司徒啸是忠诚的，现在的他虽说还是这样，却不再是那种纯粹的感觉，秦墨羽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秦墨羽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既然这样的话，老臣就将岚儿交给您了，岚儿自小离家，顽劣不堪，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皇上海涵。如果……”司徒啸忽然看了看秦墨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如果岚儿真的顽劣到皇上都无法管教了，还劳请皇上将岚儿交还给老臣，老臣虽不才，也不会放任岚儿出去胡作非为，这样也能给皇上您少添些麻烦。”
　　秦墨羽知道这是司徒啸对自己的警告，虽然司徒啸说得客气，但秦墨羽很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我的女儿，你不要，还有我司徒家要，你不要妄想对她做些什么！”。可他也知道这是司徒啸的一片爱女之心，因此心下并不恼，而是和颜悦色道：“将军过虑了，月岚是朕未过门的妻子，她的事便是朕的事，哪有什么包涵之说，更何况月岚并非将军所说的顽劣，只是活泼烂漫了些，女孩子这样不是更好吗？所以想必是劳烦不到将军了。”
　　“皇上说的是，臣真是老糊涂了。”司徒啸状似不经意地望了望秦墨羽，实则细细地打量了秦墨羽一番。以他多年的识人观人本领，倒是看不出什么。如此便可说明，这秦墨羽若不是清风朗月之辈，便是那城府极深之流。在他心里，自然希望秦墨羽是前者，也只有这样，他的女儿才会幸福。若真是后者……，有他司徒啸看着，也定不会让自家女儿受一点委屈。
　　秦墨羽生性敏锐，所以他从司徒啸状似自责的话语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虽然与司徒啸相处不多，但秦墨羽也知道司徒啸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他是不会做出违约的行为的，既然司徒啸答应了帮他夺回政权，自不会轻易做对他有害的事。而司徒啸的底线，想必就是他的女儿，司徒月岚，秦墨羽本就不打算伤害她，这样一来，他也不会与司徒啸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因此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