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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于夏初-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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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说,你看不见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4。
当水面溅起一朵透明的烟花,身后的长长白纱,是这场纵身的最美伴奏。
直到眼耳鼻口都被淹没进水里,天一清楚地意识到,一同沉没的,还有那颗炽热的心。
一向泳技优越的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如被封在千年寒冰里成精的狐狸,或许根本也不是不想逃,只是没了想要做的事,没了可以等待的人,离开与否,已经不再重要。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纪沉两眼发直,他的怔愣只有片刻,当即也脱了外套,想也未想地纵身跃下。
泳池是成人区,有两米之深,天一的身体不断跟着重力坠落,四面八方的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五官侵袭,可她依然固执地睁着眼睛,透过水面,隐隐约约看见颤动的世界。
眼睛越加酸涩,眼前的世界逐渐分离破碎,直到前方再次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
她努力地闭眼再睁眼,大脑已经开始混沌,却极其想看看那个逐渐朝自己靠近的身影是谁,直到纪沉的容颜随波逐来。
是你啊。
她不禁想,原来梦真的可以反应未来,她终于明白,为何在梦里,泳姿自如的自己会被困在湖底不停坠落,原来是早就写好的结局。
纪沉的脸在水里越来越清晰,可天一彻底闭上了眼睛。她只怪自己,没能早早地看清这段感情的轮廓,才有了时至今日万劫不复的难过。
纪沉平常就喜欢运动,救一个身轻如燕的天一根本不在话下。他拖着人游向水面,刚冒出头时,盛夏初正好行到泳池边缘。待看清纪沉怀里的人,他一腔镇定霎时被粉碎,脸上似有兵荒马乱过的痕迹。
虽然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纪沉大概猜到,能让天一升起恨不得寻死的念头,那得对她有多大的伤害。所以当盛夏初着急忙慌地伸过手来抱怀中人时,他一身湿淋淋地闪了闪,最终顶着盛夏初眼里四射的寒光,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外走去。
一时之间,这场婚礼变为一场闹剧,应邀前来的媒体没能拍到多么琴瑟静好的画面,反而是婚礼女主角的神秘落水,以及纪沉抱着她仓皇而出的照片,连续一周登上了各大头条。
为此,盛华风差点气进了医院,所有善后的事情全压在盛夏初头上,让他焦头烂额。
其实处理这些并不是他焦头烂额的主要原因,最紧要的,是天一。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天一的落水并不是意外,所以他比任何人都震惊,所以在纪沉拒绝他的靠近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立场。他平日的巧舌如簧,四两拨千斤,或者是反唇相讥,统统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不明白,自己一个情理之中的动作,怎么会让天一产生如此大的反应。坦白说,他甚至有些恼。天一不该是不明事理的姑娘,不该是那种被表面现象蒙蔽的女孩子,否则他和她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到今天,可是为什么,一向理智的她,竟会在最不该吃醋的时间点,直接掉进了醋缸里。
宋嘉木那边也不轻松,让这意外给吓得有了流血的迹象,她当天也还好是一身白,所以顾南方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紧接着言辞凌色地将她给扣去了妇产科。
医生说:“有早产的前兆,早产孕妇很容易在生产过程中出现意外。”
为此,顾南方亲自在医院守在她旁边三天三夜,除了必要的生理,宋嘉木都只能乖乖地呆在病床上。
当天的周可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正懵懂好奇地要去围观,陆杭已经先发制人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哄着她说是婚礼的惊喜环节。
“想让天一安安心心地出嫁吗?”
周可乐立马点头如捣蒜:“当然了!”
她背对着他,所以没能看见陆杭满面的夙夜忧思。
“那就乖乖的。”
……
天一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盛夏初不在,她可以想像,现在T市应该是闹翻了天,他必须身先士卒地去善后,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这儿,她自己都明白的,他不只是自己爱的男人,还是个成功的商人。
爱……么。
尝试性地转了转头活动筋骨,她猛然发现,十几层楼高的诺大落地窗,被全部用防护栏封了起来,病房的磨砂玻璃外,有重重黑色的影子,屋里也根本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如此大阵仗,看来是真害怕她再寻短见。
天一苦嗤,若一个人有心想死,真能被拦住吗?
她醒来后半小时左右,盛夏初便风尘仆仆地出现了,想来应该是招呼了医生进行通知。
盛夏初进来的时候,嘴里呼出的那口气清晰可见,似乎带着外面风霜雪冻的天气,依旧的气宇轩昂。噢,仔细一看,似乎是真的下了一场小雪,百年不遇。细细茫茫的一片,落得真干净。
天一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迅速地侧了头,这让盛夏初生生憋了一口气。还没有人给他甩过脸子,可他心里也清楚,此时最好低眉顺眼。
一场寂静无声里,门再次被推开,是盛家的佣人。
盛夏初踱步至门前,接过佣人递来保温桶,关好门走到床边,细声细气地说话。
“福叔特意给炖的雪哈还有乌鸡汤,你不喜欢太甜,里面放了一味草调剂,喝了那么多冷水必须去去寒。”
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一句话完,他已经利落地将一碗冒着浓浓热气的乌鸡汤捧到了天一面前,却没能得到任何的回应。
这样的僵持约莫有半分钟,盛夏初隐忍地谈叹了一口气,像以往每次小吵小闹过后的道歉。
“是是,我不应该扔下你,不应该立场不坚定。可你心里也应该明白的,我这么做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意思,抛却不能抹去的从前来说,还是那句话,她是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在对待外人的问题上,你无论怎么狠都没关系,可是对待家人,我希望你能宽容一点,毕竟你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也要见的。”
天一依然没有什么动作,盛夏初变当作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观点,再次柔了声音,和颜悦色地将一勺鸡汤凑到她嘴边,天一忽地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
这眼光当然不是饱含深情的,如果不是错觉,盛夏初竟在一室的温热里感到一丝冷。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直到天一启唇,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
“我们完了。”
盛夏初背脊一僵,眼里带了惊讶,下一秒被恼怒取代。
他果然还是比较忠于自己的人,天一很清楚地知道,他的耐心已耗尽。她看他将手里握着的汤勺和小碗砰地往床头柜上一放,钝重的叮叮当当几声。
“天一,你别得理不饶人。”
天一脱掉已久的战衣好像自己有意识一般,自动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甚至比以前更紧贴更加形影不离,并且于刹那开启了坚固的防卫系统。
“理?噢,不,我没理。我不需要理,我只需要永远不饶人。”
这下是真的开始针尖对麦芒。
天一忽然想起第一次去盛家,福叔说的话,有些人,吵吵闹闹一辈子都不会散,反而越吵越离不了。而有些人呢,平常在一起千好万好,可一旦吵架,就不声不响地散了。当时盛夏初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石药问她,他们属于哪一种,现在天一有了答案。
他们属于后者。
“对,就因为你永远这么不饶人,所以你才不断地被摔成玻璃渣子。”
拽文嚼字盛夏初和天一旗鼓相当,他居高临下,谁也不让谁,但这一句是真的戳到了天一的痛处,导致天一原先平静的神色忽然间起伏,接连几个吸气后,她伸出打着葡萄糖的胳膊,拽了身后的枕头便朝着盛夏初砸了过去。
“不管是玻璃还是玻璃渣子我也不需要你来收拾!滚!”
盛夏初怕她一激动将针口给扯了出来,顿时接受她的迎面痛击,要上前去将她困在床上,天一却不断挣扎,无意间给了上方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世界静止。
她的指甲细白修长,也尖厉,刮在脸上,顿时让盛夏初的下巴出现了一条半长的淡色血痕。
男人终于盛怒起身,放开对她所有的钳制,原先疼惜的,浓情蜜意的眼光,于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冷意。
他抚着那条伤疤,阴骘地留下了最后三个字。
“随便你。”
分手也好,不分也好,死也好,活也好,随便你。
虽然了解盛夏初的脾气,心里已有所准备,但初初听见这个回答,天一还是没能忍住。
她鼻子一酸,盛夏初却已经在前一秒转了身,提步,铩羽而归地离开了病房。
看着他依旧这般镇定的模样,那种天塌下来眉毛也不抬的宝马轻裘贵公子样,天一不服气地在后方大喊。
“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如你们所愿,对自己随便!”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5。
在盛夏初的身影彻底消失以前,天一斩钉截铁地叫住了他。
“站住!”
他忻长的身形一顿,应声停下,下巴处的血痕忽然间不那么疼,直到那股自己不愿面对的冷意再次强袭而来。
“像我这种杯具,还是比较善于自生自灭,把你的人带走。”
盛夏初的眼睛终于阖上,头也不回离去。
天一盯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方才用尽全力提起来的那口气,忽地用完,整个人软软地跌在床上,眼睫止不住的颤动。
他只要稍微不意气用事地细想一下,也一定知道,这是天一欲盖弥彰的挽留方式。
她希望在自贬身份的时刻,他能一如既往地回过头来,丰神俊朗地笑说:“嘴上叫我走,就是不想让我走。”
可是他没有。
如天一所‘愿’,盛夏初的人在当天上午已经全部撤离,原先热热闹闹的病房忽然就冷清起来。那一盅汤她一点儿也没动,自从落水以后几乎没有进食,感觉胃部在抽搐,但她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待耳边彻底清静下来,像盛夏初从来没有出现过般,她再次盯着白茫茫的窗外发呆。
下午的时候宋嘉木来了,在顾南方的陪伴下,小心翼翼挺着个肚子,一步一步都走得异常缓慢。
明明是空旷的房间,顾南方却草木皆兵地左看右看,非要找些障碍出来扫清,看得天一不知作何感想。
宋嘉木必然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细细问,天一却什么都不说,逼得极了,天一只好用冰山一角来搪塞。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和他家里人关系处不好。你了解的,我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性格,突然不想结这婚,就跳水了呗。”
宋嘉木半信半疑:“虽然的确是你干得出来的事,但,怎么会呢?之前不是得到老爷子的喜欢了吗?而且那大姐看起来也比较好收拾,居然还有人能将你难倒啊。”
天一用几丝淡笑回避,宋嘉木已经自动脑补。
“唉,不过确实挺麻烦,你是对的。不被家人承认的爱情,别说是生死相许了,你就是毁天灭地的程度,最终也会被鸡毛蒜皮给磨得互相埋怨……”
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之前自己和顾南方那段,可谓真的是苦尽甘来。
两人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幸亏的眼神,天一一直憋在心坎儿的某句话便怎么也无法说出来了。顾南方也觉得此时的交流欠佳,主动提出到外边走走,顺便给天一买点吃的。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天一才舍得露出一点关心的成分。
“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生怕她有负罪感,宋嘉木点点头:“那可不是,要当我的孩子,怎么也不能那么脆弱啊。”
她的耍宝让天一抿了抿嘴,隔着衣裳摸了摸圆圆滚滚的物体,小声说:“真想快点知道是男是女,要是男孩子,就扔给顾南方教育吧,否则我怕他长大了给你养成扭扭捏捏的性格,会恨死你这当妈的。”
天一鲜少说这样的话,宋嘉木也心生感慨:“我也这样觉得。要是女儿的话,就多给你玩玩,既能教出女孩子的细腻,又能教她坚强,现在的姑娘,没点儿心眼是绝对不行的。”
没料一向对自己的长处引以为傲的天一倒怔了怔。
“太伶俐了,其实也不好。”
这个话题最终也没能继续下去,没多久顾南方便带着鸡蛋和小米粥回来了。
慢条斯理的吃完饭,顾南方下意识看了看表,天一内心一默,主动出口:“你赶紧回去吧,别再闹出什么问题,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天一发了话,宋嘉木才肯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恍然觉得这一别,会永久。
临到门口,天一突然出声叫她:“嘉木。”
宋嘉木回头:“怎么了?”
她却胡乱搅着手里越来越粘稠的白粥,半晌低下头,移开了眼睛。
“突然忘记要说什么。”
天一难得的迷糊样让宋嘉木心情颇好,简单安慰了几句,说身体彻底检查没问题以后来接她出院,天一垂头默认。
待病房门再次被轻轻一扣,盘坐在病床中间的人才抬起头来,有明显一行水迹。天一五指端着逐渐冷却的碗,那些再也憋不住的字句倾巢而出。
她说:“嘉木,我很难过。”
整个房间,却只有孤单的回音陪伴她。
气势汹汹回公司的盛夏初,在一楼大厅便遇见了处理事情的何源,见他下巴上越来越红嫩的伤痕,何源也是一惊:“少爷……这?”
下意识躲开何源伸过来查看的手,盛夏初烦躁地摁着电梯开关键。明明电梯已经开了,却再一次被他摁关,何源大致猜到是因为什么事,终于不再置喙。
盛夏初大步走进升降梯,何源转身要离开,那欲关的门却再次被人用手隔着打开。
“诶。”
他回头,毕恭毕敬:“少爷有什么吩咐?”
盛夏初立在电梯里想了想,最终眉心一沉:“帮我查当年天家与慕云之间的纠葛,我不要之前那么笼统的。细,越细越好。”
……
傍晚的时候,纪沉来了一趟,先前他本来也在,后来被盛夏初的人给彻底隔在了外边,直到防卫尽散。
天一没有向他道歉,他们之间并不需要这些,言语间的针锋相对才是最正常的模式。
“怎么个看见我就跳下去了?你那副样子,我真没想抢你走,真的。”
天一用眼神无形间给他啪啪两耳光,导致纪沉举手投降。
“Anyway,你和那盛家三公子有什么爱恨情仇我不想知道,我就想告诉你,天一,我很不满意。”
听见最后一句陈述,天一终于抬了抬眼正视他,成功吸引到注意力的纪沉继续往下道。
“是的,我很不满意,不满意为什么在你心里,我的世界也不足够让你放心流泪。”
为什么我的世界,不足够让你放心流泪。
似乎落水以后,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最明显的,就是她怎么越来越容易眼眶酸涩,大概是落水后遗症吧。
难捱的沉默里,天一怕继续被煽情,猛地出口调转了话题:“如一最近的运营还好吗?”
纪沉明知她这又是在回避,却好像永远都无法拒绝。
“挺好,你回国之前,盛夏初亲自朝那圈子里打了招呼,那些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的。”
今非昔比。
提及那个名字,天一总觉得胸口很堵让她想开窗透气,心里想着,果然想要下床这么做,纪沉看出了她意欲为何,慌忙拦住,几大步过去帮忙推开。
“行了祖宗,虽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你就当养养气,不要再折腾了。”
她才难得听话地躺回去。
纪沉一走,已经是晚上八点,外面已经看不见景,唯独路灯还秉着夜的徽章,天一也没事做,早早就睡了。
好不容易睡熟,那个很久不曾出现的梦再次将天一缠绕,仿佛冥冥中一双无形的手,在扼住她的喉咙。
梦里的自己,被压在暴雨过后的废弃工厂,四周湿漉漉,发锈的钢管尽头,正滴答滴答滴着世上最纯净的水。她仿佛能从那一滴细小的水珠里看见自己。咬牙的,隐忍的,不发一言的,然后在心里对自己微笑。
“很好,天一,你做得很好,即便末日来临,你也不向他们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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