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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者与死者 作者:诺曼·梅勒[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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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有他不然,他是个聪明人,对什么事的反应都是那么灵敏。
涨潮了,达尔生少校打靶作乐的那个沙滩角上也渐渐淹上了海水。一朵小浪花啪地打来,落在他的脚脖子上,他往后退了一两步,又弯下腰去捡起了一块小石子。他把小石子当靶子打,已经打了快一个钟头了,感到有点累了。宽阔的胸膛、大大的肚子,都晒得发红了,那满胸满肚的毛都亮晶晶的沾满了汗水。身上就穿一条棉布短裤,裤腰早已湿透。他喉咙里打了个咕噜,看了看手中的小石子,挑了一颗,夹在食指和拇指之间。然后就象野牛那样把身子朝前一拱,伸出的脑袋几乎快跟沙地平行了,枪口也随之一转,掠过脚趾垂直对着地下。在这个姿势的基础上使劲再往前一探,脑袋一直低到离膝头只有尺把远,这才猛一挺身。左手一扬把小石子扔到半空中,右手把卡宾枪的枪口高高举起。就在表尺的缺口中出现小石头的影子,好似一粒微尘出现在蔚蓝色天幕上的这一瞬间,他赶快把扳机一扣,啪的一声,石子击了个粉碎。
“他娘的!”达尔生得意地骂了一声,一边用那粗大的前臂擦了擦流进眼里的汗水,舌头还舔了舔嘴角上白花花的盐霜。他这已经是一连中了四发了。
他又捡了块石子,如法摆起了姿势,这次石子一扔,却打了个空。不过他还是暗暗安慰自己:“没什么,平均起来我五枪里已经大致可以中到三枪了。”成绩不错了,说明他的枪法还是非常高明。过天他真得写封信去告诉家乡埃仑敦的自己那个射击俱乐部。
这种飞靶射击倒是不坏。将来回到了家乡,他还真得用这种方法好好练练。既然拿卡宾枪打小石子都有五发三中的成绩,那用猎枪打飞靶管保就是百发百中,哼,要叫他失手除非是蒙住他的眼睛。卡宾枪响得很,刺得他耳朵都有点儿痛了,不过痛得却很惬意。
康安和达夫还在百来码外的海水里戏耍,他向他们挥了挥手。又是一个小浪卷来,打得他的脚脖子周围一片水花。不,给家乡的射击俱乐部写信那还不如寄张照片去来得有意思。
达尔生一扭头,望着沙滩里边那一堆打桥牌的军官,拉开了嗓门说:“嗨,李区,你上哪儿去啦?”
一个瘦脸细高个儿、戴银丝边眼镜的军官,在沙地上坐了起来。“我在这儿。少校,你有什么吩咐?”
“你把照相机带来了吗?”李区吃不准这话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达尔生早已嚷了起来:“那你快把照相机拿来。”李区是帮他处理作战训练事务的助手,上尉军衔。
达尔生笑眯眯的,看着李区过来。李区这人不错,惹人喜爱,办事周到,还挺会讨好。“我说李区呀,我想请你给我照一张相,就照我枪打小石子。”
“这事情可有点不好办哪,少校。这架方箱照相机镜头小、式样老,快门只有二十五分之一秒。”
达尔生皱了皱眉头。“暧,那有什么!满好嘛,对付着用吧。”
'正文  第54节'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少校,不瞒你说”——李区说话声气柔和,带有南方口音——“不是我不愿意为你效劳,实在是底片只剩三张了,胶卷的来路紧张啊。”“要多少钱我照算就是,”达尔生说。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实在是……你也知道——”
达尔生打断了他的话。“好啦,老弟,我总共只要你拍一张照。剩下的底片你又有什么可拍的呢,拍来拍去还不就是这里的几个丘八?”
“那好吧,少校。”
达尔生顿时满面春风。“这就对了。你听我说,李区,我要你出来点儿,到这个沙滩角上来拍,我当然是要拍进去的,背后的丛林也要拍进,好让我的朋友们知道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另外我还要你把半空中被我击得粉碎的小石子也一块儿拍上。”李区面有难色。“少校,这么多东西要一块儿拍进去哪行呢。那个角度起码得有九十度,我这架照相机镜头的视角才三十五度。”
“得了,老弟,别跟我来数据啊资料啊那一套。拍一张小小的照片嘛,我就不信会有那么多难处。”
“我恐怕只能给你这么拍:让你占上正中的位置,我取你的背影,同时再把镜头仰起点儿,好连小石子一起拍进,不过我话得说清楚,少校,这是白费胶片,因为小石子在照片上根本就认不出来。那玩意儿太小啦。”
“李区,你也说得太玄了。照片我又不是没有拍过。把快门一按,不就完了。好了,不跟你磨嘴皮子了。”
李区显然不大高兴,他在达尔生背后蹲了下来,为了要取个合适的角度,蹦过来蹦过去蹦了好一阵。一会儿又说:“请你扔一颗石子试验一下好不好?”达尔生往半空里投了一颗石子,嘴上呼哝:“还搞演习呢,到底有完没完?”
“好了,我准备好了,少校。”
达尔生照老样子把身子一弯,一挺,一等石子到了抛物线的顶点,便一枪打去。可是偏偏没有打中,他就转过身来,对李区说:“再来一张吧。”
“好吧,”李区是一肚子的不乐意。
这一口达尔生倒是打中了,可是李区的反应却慢了一点,等到他掀动快门,石子早已打得粉碎,四散而下了。达尔生吼了起来。“哎呀,你这个人哪!”“我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少校。”
“好吧,下一次可别走了神儿。”达尔生说着丢了手里的石子,另捡了一颗较大的。
“胶卷就剩这最后一张啦,少校。”
“没错,这一张准能拍好。”达尔生又擦了擦流进眼里的汗水,弯下腰来,两眼瞅住了自己的膝头。他觉得心都跳得有点急促了。“你只要听见枪声一响,就赶紧按快门,”他还气鼓鼓地这么叮嘱了一句。
“明白了。”
石子飞上了天,枪口跟踪瞄去。瞄准器里看不到石子,他一时有些发慌,幸而就在石子开始下坠的一刻儿,在前面的准星上方他瞅见了石头影子,于是就本能地调整了一下枪口,一按扳机,感到枪托微微一震,轻轻一个后冲,这才放了心。“这回我可拍着了,少校。”
石子碎片掉在海水里,激起的一圈圈波纹还在不绝往外扩散。“他娘的!”达尔生一得意,又骂了起来。“谢谢你啦,李区。”
“没什么,长官。”
“照片的钱我可得算还给你。”
“这……”
“一定要算!”达尔生一边说,一边卸下枪上的弹仓,朝天一枪,把弹膛里留着的子弹打掉。“三张照片就算是两毛五吧。但愿三张冲印出来都好。”他拍了拍李区的背。“来吧,老弟,咱们一块儿去游会儿水吧。嘿。劳苦功高,是该痛快一下了。”
真是优哉游哉!
第九章
一班归队以后,侦察排又干上了筑路的活儿。前沿部队把阵地一再往前推进,后方听到传闻,说是部队已经接近远役防线了。其实后方的士兵对战局的发展根本隔膜得很,他们在后方日复一日地过着那么平淡的生活,连三两天以前的事都已经分不清彼此了。夜里总要值班放哨,天亮后半小时醒来,吃了早饭,洗了匙盘,刮过了脸,就给装上卡车,穿过丛林,送到当天该筑的路段去筑路。中午回来,吃过了午饭再去,一直干到傍晚方才收工。回来吃过晚饭,多半还要到离营地不远的小溪里去洗个澡,等天一黑,就快快睡觉。他们每天夜里总得起来值一班岗,放上一个半小时左右的哨;日久惯了,反倒记不得一连睡上八个小时是怎么个滋味了。雨季早已来临,身上没有个干的时候。过了一阵,他们也就不以为苦了。在他们的感觉里身上衣服湿滋滋的似乎倒是正常现象了,当初干的军装穿在身上是怎么个感觉,反而已经不大有印象了。
归队后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岛上到了一批家信。那是士兵们几个星期来收到的第一批信,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于是就出现了不平静的一夜。难得才给的啤酒当夜也分发下来了,每人三罐,大家很快就都喝完了,喝完后就在四下里坐着,也没有很多话说。这么点啤酒要叫他们喝醉那还差远着哩,然而这却勾起了他们的忧郁和沉思,打开了他们回忆的闸门,使他们满心愁苦,似乎渴望着什么。究竟渴望着什么呢?他们说不上来。
到信的那天晚上,雷德跟威尔逊、加拉赫在一起喝了啤酒,直到天断黑了,他才回到自己帐篷里。没有他的信,他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给谁写信了,不过心里总不免有一丝失望之感。他始终没有写过信给治依丝,所以也从来没有接到过她的来信——洛依丝连他的通讯地点都还不知道呢。不过有时候——一般总是在分发家信的晚上——他心头也会倏地闪过一点小小的荒谬的希望。自己跟洛依丝的事虽说已是断了的线了。可毕竟……
跟威尔逊他们待在一起,他的情绪越发不佳了。加拉赫忙着给老婆写信,把老婆先后寄来的十五封信翻个不停,因为有些事老婆问他他得回答。威尔逊则一味在数说老婆的不是:“想当初我对那个奥婆娘有多温存哪,是人她就不会忘记,可现在你看她,老是唠唠叨叨地来缠着我,问我发了饷为啥不寄些回去。”
“你呀,小心坐班房,一去无回,”雷德当时还没好气地对他说。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雷德的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帐篷门口有只空啤酒罐,他一脚踢开了,一头爬进坑里。他的毯子稀乱,他骂骂咧咧的,摸黑把毯子摊好。然后才对怀曼说:“这鸡巴军队真干得出来,只发三罐啤酒!真是愈来愈会戏要人了。”怀曼在毯子里翻了个身,轻声柔气地开了口:“我的啤酒只喝了一罐。剩下两罐你拿去喝了吧,雷德。”
“嗅,多谢你的好意,老弟。”雷德有些犹豫。他们俩自从睡在一个帐篷里以来,彼此之间虽说已经结下了悄悄的友谊,可是看怀曼近来的样子,似乎总还想进一步跟他接近。不过雷德也有个想法:跟他们可亲热不得,一亲热他们就得掉脑袋。怀曼愈本愈使他想起了汉奈西。他当下就又接着说:“老弟,你的啤酒还是自己留着喝吧,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发呢。’
“你喝吧,反正我对啤酒兴趣也不大。”
雷德打开一罐,递给怀曼。“来,那就一人一罐吧。”这两罐假如他一个人喝了下去,他倒说不定就可以灌得迷迷糊糊,一会儿就睡着了。自从那夜去了前线以后,他的腰子就老是不停地疼,疼得他晚上常常睡不着觉。一失眠,眼前又总会旧景重现,心神恍惚的,仿佛又等着那日本兵一刀刺来了。不过话虽如此,两罐啤酒还是不能都受,这份人情太大了。受了的话,就欠了怀曼的情分了。做人,还是不欠人家情分的好。
他们就默默无言的,喝了好一会儿啤酒。后来他问怀曼:“老弟,你的信很多吧?”
“不少,都是妈妈寄来的。”怀曼点上了一支烟,把眼光避开了。
“女朋友的呢,她叫什么来着?”
“嗨,她呀,我半个字儿也没见她的。”
雷德在黑暗里作了个鬼脸。其实看这副架势他早就该明白了。把啤酒送人,独自一人在帐篷里发呆——他早就该看出怀曼这里头有什么名堂,少去跟他攀谈了。不过他的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哦,急什么,老弟,她会写信给你的。”怀曼抚弄着毯子。“我真不明白,雷德。出国以后我就一封信也没有收到过她的。本来在国内的时候,她是每天都给我写信的。”
雷德呷了一口啤酒,在嘴里漱了漱。他说:“哎,不会有什么的,一定是军邮部门出了漏子。”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现在我已经觉得这不大可能了。在新兵站里的时候,收不到信那还不奇怪,可现在到了这里,邮件已经来过两趟了,每趟妈妈的来信总是一大把,而她,却始终音讯全无。”
雷德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实话,雷德,我现在倒是怕收到她的信了。她这会儿要是还来信的话,多半是要跟我断绝关系。”
“老弟,世上也不愁没有女人。早知道,少烦恼。”
怀文的声气又苦恼又伤心。“她不是那样的人,雷德。他可真是个好姑娘。天哪,天哪,叫我怎么说呢:反正我觉得,她用一般的姑娘就是有些不一样。”雷德鼻子里哼了一声。怀曼说得这么激动,他听着也觉得肉麻,可是这话他又不能不听下去。他喝了一口啤酒,作了个苦笑。心想:我这罐倒霉啤酒敢情是不好白喝的,瞧这就是代价了。不过他又突然想起怀曼已经这样独自一人问了整整一个黄昏了,他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于是就说:“老是一个人闷着瞎想,反而不好受呢。”他这时候的心情,也至多只能说是略有几分同情而已。通常弟兄们有了什么不幸,只会使他感到厌烦。现在他心里就想:谁也免不了有倒霉的时候,这口就轮到怀曼了。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他问怀曼。
“喏,她就是拉雷·奈士比的小妹妹呀,你还记得拉雷吗,就是我常常跟你谈起的那个好朋友?”
“对了。”雷德依稀还有点印象。
'正文  第55节'
“其实呢,当初我到拉雷家去,跟她就是常见的,不过那时她还是个小姑娘,我对她从来也不大在意。后来,就在我应征人伍前两三个月吧,我又到拉雷家去,拉雷不在,她却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你也知道,我觉得她好象一下子变了个大姑娘。我就请她陪我一块儿去走走,我们就到了公园里,坐着说话……”说到这里怀曼突然一停,半晌才说:“我本来跟她可谈的话题很多,可我也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也没说别的,我就对她说我想当个体育专栏作家,她说她的志愿是搞时装设计,我一听笑了起来,不过后来就看出她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我们一谈就谈了半天,尽谈自己将来的打算。”他喝了一大口啤酒。
“我们的面前过往游人很多,”一会儿怀曼又说了,“我们就想了个主意玩儿:猜猜这些过往游人有多大年纪,作什么营生,她还爱猜他们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幸福。猜了一阵,又一起谈谈自己的朋友,有啥优点有啥缺点,总之是谈了很多很多。”雷德咧嘴一笑。“后来你就问她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怀曼对他看看,不胜惊异。“你怎么知道的?”
“啊,我胡乱猜猜罢了。”其实雷德是想起了矿镇大街尽头处的那个公园。他眼前一时间似乎又出现了艾格尼丝的面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自己的声音:“我就不信有上帝。”他感到有些怀念,暗地里还微微一笑。公园里的那个黄昏确有一种无可比拟的美,这样的境界,他可是再也没有经历过第二回呵。他就问怀曼:“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夏天吧?”
“是啊,是初夏时分。”
雷德又微微一笑。心想:毛头小伙子全都有这种经历,他们总以为自己这一对是与众不同的。怀曼当初大概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他在公园里对着个姑娘,把自己无处倾吐的心事一旦尽情吐露的情景,雷德想都想得出来。姑娘的心理肯定也是一样。所以当下他就对怀曼说:“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老弟。”
“你不知道,她还亲口对我说她是爱我的,”怀曼摆出一副不怕笑话的样子,象是料定雷德会笑话他似的。“自从这天晚上分手以后,我们就正式成了一对情人。”“你妈怎么说呢?”
“哦,妈是不赞成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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