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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君三千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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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时候,袁显思被折腾得几乎掉了半条命。
而跟他同行的那帮正经的“科学家”,已经没有几个能好好站住的了。
军用吉普的数量也不够,在拉走了第一批人之后,领队嘱咐下来剩余的人就在附近找家小旅馆住下,明天继续分批拉过去。
分配好房间,袁显思根本没管时间,直接倒头趴在床上睡死过去,一直到醒来的时候因为飞机和火车折磨而不停反酸的胃都还没彻底平静。
这时候刚好是晚上八点,皮肤因为风沙和太阳的关系干燥黝黑旅馆服务员挨屋敲着门通知浴室的热水只供应八点到九点这一个小时,提醒想要洗澡的赶快去。袁显思从床上爬起来还一阵阵干呕,随手摸了两块路上没吃完的饼干就着矿泉水吃下去勉强算抚慰了肠胃,他就拎着换洗的衣服问清楚浴室方向去洗澡。
小旅馆的公共浴室相当简陋,因为西北的淡水珍贵,莲蓬头里洒下来的水流都像谁肾虚似的淋漓无力。热水的蒸汽涌上来袁显思就觉得自己状况不太好,仿佛随时都要一头栽倒在地面上,于是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
窗户外面太阳还没落下,但是昼夜温差已经显现出来。
才出浴室他就打了个寒颤,匆匆忙忙擦着头发往房间走。
此时身后响起他相当熟悉的声音,正在问走廊里经过的服务员,“你好,麻烦请问一下空间中心有一个叫袁显思的他住哪个房间?”
袁显思几乎是僵硬的回头,看见姚峰背着巨大的双肩背包站在灯光昏暗的走廊里。
“姚峰……”他怎么会在这?
听见他声音,姚峰几乎是立刻转过头来,匆匆跟服务员道了谢就往他面前跑。袁显思十分相信,要不是有身后那么大的背包压着,说不定他得飞过来。
“没想到我能在这边吧?”姚峰朝他笑,神采奕奕的脸上有种炫耀的得意,不过很快发现袁显思身上就一件薄衬衫,他就笑不出来了,“你怎么就穿这么点?这边晚上多冷啊,洗完澡出来不多穿两件,你等着感冒呢?”姚峰是西北出身,从小就领教缺云少雨的这片土地上吓人的昼夜温差。可是身上背着包不好脱衣服下来往袁显思身上披,他就推着袁显思让他赶紧回房间去。
他们在这边住的房间都是临时拼凑的,跟袁显思同房的根本不是空间中心的工作人员,而是一双腿走遍天下的背包党。天色渐暗那小伙子就拎出相机拿了个轻便的小包准备出去夜游,看见袁显思带着姚峰回来便爽朗笑道:“我晚上不在,你朋友要是在这过夜就睡我床上吧。”
而后不等袁显思道谢,就拎着相机和包一阵风似的晃出门去。
姚峰找了个平整地方把背包卸下来,活动活动肩膀,然后就去翻袁显思带的行李,抽出件厚实些的T恤就让他套上,“这边不比山东,夏天半夜也是能冻死人的。”
袁显思慢吞吞套着衣服,低声问他:“你怎么会跑到这来?”
姚峰笑,“我这阵子跑外勤,正好在这附近听说你在这边就来看看你。我也就这两天在西北,下个礼拜要去云南了……光有钱,家里攀不上关系,我不多卖卖命哪有那么容易被调到北京去。”他嘴上说着,手里完全不停下地给袁显思收拾东西。
袁显思想起自己一路从北京折腾到这受的这些苦,看着姚峰的眼神就带点不忍。
“你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就为来找我?”
“有你在的地方,怎么能算偏僻。”姚峰一句话把袁显思堵得哑口无言。他仍旧给袁显思收拾着东西,食物一样一样检查好把开过封必须尽快吃掉的摆在桌面上,衣服分门别类叠起来收进旅行包,床单扫得干净平整把棉被和毯子都卷成袁显思习惯的筒状。
折腾完这边他就去分拣袁显思刚刚洗澡换下来的那些衣物。西北的小旅馆大多没有洗衣服的服务,每个房间倒是配了两只盆还有洗衣粉,摆明是要客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姚峰端着满盆的衣服正要出去就被袁显思拦下来,“你干嘛?”
“洗衣服啊。”姚峰拍了拍盆里并没有多脏,只是因为白天时候太过炎热而溢散着汗水味道的衣物,“这边水硬,就你那两下根本洗不干净,等我一会儿,十几分钟就好。”
袁显思仍旧拦着他,“不用了,我自己来。”
他还打算再跟姚峰争一争,却见姚峰盯着他脸色稍稍阴沉下来。还来不及反应,姚峰手掌已经贴在他额头上,“你是不是发烧了?”手掌之后是温热的额头贴过来,大概确实比袁显思身上的温度要低一些。姚峰假意严肃起来,“发着烧呢跟我争什么争,赶紧躺床上休息去,今晚要不退烧等你明天再折腾一天小病就得变大病。”
袁显思僵在那里站着,似乎有点手足无措。
姚峰把他推回床上被子毯子一起裹好,而后端着盆出门,带关房门之前丢下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
第二十三章
大概真的是有点发热,袁显思被塞进被窝里就脑子发胀有点昏昏欲睡。窗外是入夜起风的声音,呼啦啦扫过窗掾,就好像许多许多年前在东北外婆家的某个寒冷冬天。
那一阵子袁显奕高烧不退住在小县城的部队医院里,小医院的条件很不好,连窗户都还有几块是勉强用塑料布遮挡起来的残破简陋。深冬的寒风也是这样猎猎地吹着,只是扫过窗缝发出的哀鸣声更加凄厉一些,入夜听着这个声音就觉得心里发毛。
杨慧敏还在门诊那边加班,过来陪床的外婆临时出去也许是去了厕所。小小的袁显思趁着这个空当偷偷爬到病床上去使劲搂住同样小小的袁显奕。弟弟滚烫的身体好像寻求保护似的往他怀里钻,喷在他脖子上的呼吸灼热到几乎烫人。
“哥……我难受……”小孩子烧得迷糊了,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干巴巴的嘶哑可怜。
小小的袁显思抿着嘴皱着眉,一下又一下把弟弟往自己的怀里搂,直到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小小的袁显奕贴着哥哥的身体,在舒适和温暖的感觉里慢慢放松下来。
“显奕不怕,有哥哥在,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好像已经有很久很久,他都不能领会所谓的“兄友弟恭”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们兄弟两个不是天各一方就是相见不相识似的没有交流,他这次回北京好不容易一家人的关系能缓和一点,又出了他把显奕打伤的事情,以前做过的努力就那么一夕之间打了水漂。
归根结底,原因无力得让人不自觉想要苦笑。
因为他们是兄弟。
房间门轻响,是姚峰洗完了衣服端着盆回来,身后还跟着端了碗粥的旅馆服务员。袁显思接近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正饥肠辘辘,闻到食物的味道顿时清醒不少,支身坐起。
“粥还烫,凉凉再喝。柜子上有你白天没吃完的风干火腿肉,没有蔬菜你先凑合一顿吧。”
姚峰在床边哗啦哗啦抖衣服,顺便指挥袁显思起来吃东西。西北的空气比北京还干燥一些,为增加空气湿度姚峰干脆没把衣服拧干,挂在窗边的晾衣绳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水在地上积成一片,散发一种盐碱地才有的苦腥味。
“有没有觉得好点?”姚峰转身仍旧把手覆在袁显思额头,“还是烧,先吃点东西。”他端着碗蹭过来给袁显思喂粥,担心严肃的表情掩盖不住底下乐开花的心思,“你肯定又没带药,我包里有点退烧药一会儿你吃了好好睡觉。”
这几句话说得急了些,就带出点豪放的胶东腔。
袁显思侧目看他,“几个月没见,怎么口音都跟着山东人跑了?”
姚峰嘿嘿笑,“没好老师教普通话,我就学山东话呗。”
他们俩人刚认识的时候姚峰才到山东不久,操着一口肉腥味十足的西北口音跟他们班长学说莱阳话,学得不伦不类一开口就好像讲笑话。认识袁显思之后就跟着他学普通话,捎带着还能夹出几句像模像样的京片子。
为哄袁显思开心,姚峰成批地背北京相声的老段子,逢年过节袁显思想家的时候他能说上整整一夜都不重样。袁显思在山东最难熬的那些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来。
直到今天听见姚峰说话又开始错乱的口音,袁显思才猛然惊觉,这个跟自己比起来根本只能算是个小孩的男人这些年来已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而且姚峰还打算为了他,顶着与家人分别压力吃更多苦,就为了挤进北京去。
姚峰是独子,而且是父母中年得子,像捧着小皇上似的从小养到大。
可是他自己却只能在心理医生问“你爱不爱他”的时候回答一个“不”字。
“姚峰,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袁显思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出一句勉强能算是“委婉”的说辞,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本来也不适合他。他又想了想,径直开口:“我们俩,算了吧。”
姚峰登时愣住。
静了几秒,他才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扭着脸笑起来,“你开玩乐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姚峰端着碗拿着汤匙的手却脱力似的慢慢放回腿上,脸色也一点一点苍白。
“我没开玩笑。你能去的地方还有那么多,真的没有必要非要跟我跑到北京,把后半生耗在我身上。”袁显思觉得自己好像在说类似你不是不够好只是我不爱你的狗血台词,“何必这么委屈自己?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姚峰干脆利落地打断。
“你敢不在我大老远跑来找你,正高兴的时候说这种话吗?”
“我……”
“你喜欢上谁了?”
姚峰眼神里连半点迟疑都没有,直直盯着他。袁显思静默半晌,认命似的开口。
“我弟弟。”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姚峰安静端着碗给袁显思喂粥,吃过东西之后是吃药。袁显思就着白开水里脱不去的苦腥气息吞了白色的药片,被姚峰重新塞回被窝里,之后传来关灯的声音,四下一片漆黑。
没过多久,袁显思就感觉到姚峰钻进被窝,搂着他的肩膀贴过来,两个大男人前胸贴着后背并排侧卧在单人床上,距离近到姚峰喷在他颈间的呼吸都还温热明晰。
他侧卧在那没有动,任凭姚峰慢慢把手贴着他的肩膀和手臂慢慢滑下去,最后十指交握。
安静了足有十几分钟,当袁显思因为药力作用几乎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姚峰才恶狠狠叹了口气,“明明是我被踹了,怎么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呢?”
袁显思猛地清醒过来,睁着眼睛盯着面前的白墙。
身后姚峰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这种人,就算你不喜欢我,只要我对你足够好,你就能永远都是我的。在你眼里除了你爹妈除了你弟弟,剩下的人都没什么太大区别。只要我喜欢你只要我对你好,你就得觉得亏欠我的,就能这辈子都不离开我。”说到这,他又叹口气,“可是你弟弟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我怎么这么后悔劝你们兄弟俩缓和关系。”
说到后来几乎已经是懊恼了。
袁显思没应声,只是跟他握在一起的手指稍稍动了动。
姚峰说话素来直白爽快,在他面前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可以使。最不客气的说一句,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袁显思除了姚峰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姚峰连骗他都没必要。
“我一直防着你恋父恋母,哪知道你最后是恋你弟弟,这简直跟耍我一样。”
袁显思握着他的手,“对不起。”
听着姚峰这次这么诉委屈,袁显思才终于有点“身后这人其实是个比我小三四岁的小孩”的真实感,自觉形象突然高大起来。
又是一阵漫长的静默,姚峰终于自我调节完毕,推醒几乎又要睡着的袁显思,声音有几分不服不忿,“你喜欢他,我知道了,可是他喜欢你吗?”
袁显思这时候已经困极,根本没精神答他的话,闭着眼睛嗯了两声就睡过去。
屋里就只剩下姚峰自己睁着眼睛,在仅有的半张单人床上翻来覆去,“他要是不喜欢你,我就把你给抢回来……”
翌日清晨袁显思是被拆房子似的巨响给弄醒的。
一睁眼睛就看姚峰站在窗户边上拿着一卷纸胶带封窗缝,窗户外面是黑黄的一片,连天色到底如何都看不见。
“起沙暴了,附近肯定全都封路,你们今天别打算走了。”姚峰说。
袁显思慢慢推被坐起来,就看屋里地面上灰的是尘土黄的是沙粒。姚峰封完窗户跑回床边来抄起水杯就猛灌一口,而后恶狠狠吐在盆里,盆底的沙土就随着这口水慢慢汇集到一起,堆成椭圆的一滩。
“你去洗个脸洗洗头发,我刚才就慢了一步,顺窗缝钻进来满屋子都是沙子。”姚峰这么嘱咐着,还是对着盆呸呸呸地往外吐沙子。
大概是袁显思一直安静睡在床上,他倒没觉得口鼻里面灌了尘沙,不过脸上头发上都是灰突突的一片,刚才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更是早就看不出来本色。
早先听人说过西北沙暴可怕,但是没想到居然能有这种程度。
门外走廊里也是一片喧闹,没多久领队冲进来说今天不能走了,就在旅馆多住一夜等道路清出来再启程。又过了片刻门板被人“砰”一声撞开,昨天声称去夜游的小伙子急惊风似的冲进来,还没站稳先把他的相机掏出来左看右看。确认过相机没事才火烧屁股地一件一件往下脱衣服,每脱下来一件地上就积起一圈沙子,等到脱得就剩一件内裤,他才发现原来屋里还有俩人。
袁显思跟姚峰黑着脸看他,他尴尬笑笑,“大家都是男同志,你们不至于介意我裸奔吧?”
姚峰表情扭曲,拉上袁显思,“我跟他出去说会儿话,你在屋里慢慢奔,一会儿记得扫地。”
这场沙暴就像巨型闹剧打乱了所有事情的行进步调。袁显思被姚峰拖出房间,七扭八拐走了很远才找到个没人的背静角落。姚峰说:“我昨晚话还没说完你就睡着了……估计是退烧药闹的。”说着又是一通摸额头贴脸颊地量体温,动作依旧如前的流畅熟稔,好像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
袁显思也没想起躲闪或者是阻拦一下。
多年相恋相对养成的习惯就像镌刻在身体里,对这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接触没有一点排斥。
“好像退烧了,一会儿弄点东西吃了再补一遍药。”
“……你拉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姚峰依旧拖着他,找地方肩并肩坐下,“我昨晚问你,你弟弟喜欢你么?你根本没理我就睡着了。”
药物作用太强烈,袁显思对这个问题根本半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姚峰这时问出来,他脑子里晃过的当然是袁显奕惯常唯唯诺诺的脸,还有三次告白时或茫然或绝望或壮士断腕的表情。明明兄弟俩是同一张脸,袁显思从来不知道这张脸还能有那么丰富的表情。
“喜欢的。”静了静他才这么回答。袁显奕对他非但是喜欢,而且是延续了足有二十年的执着,这个答案可以说是再肯定不过的。
姚峰的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声音绝望,“那我输了也认了。”
袁显思这个人有多念旧多重感情他再了解不过。虽然袁显思对他大概没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以交情来说如果要袁显思去选一个作为“恋人”一直相伴的存在,他肯定是第一人选。当然这都要在袁显思没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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