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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自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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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要请她看电影,她不好说不去,或者不想去、没时间去之类的借口,竟然搬出我做挡箭牌,“我看电影都是和好朋友一起去的。”那个不死心的男生竟然说“好的,那我就给你和你的好朋友买两张票,你们一起去看吧。”这下子她也拒绝不了,人家非在晚饭后送来两张电影票,她要不拉我去,那不正中人家下怀吗?电影院在校外的五角场,我俩紧张兮兮又有些歉疚地去看了电影,一出电影院就警觉地四处打量,果然发现那个男孩在不远的黑暗处守着。我俩简直像遇到围追堵截的坏蛋了,我疯狂地蹬着自行车,她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服,我一路骑车载着她狂奔,竟然甩掉了那个可怜的男生,一起进了她的宿舍楼,好像还惊魂未定,但我俩终于捂着肚子笑出声来,这电影看的!我们都快成惊险电影里的角色了。

她一点没说错,我们一起看过多少电影啊,校内的、校外的,琼瑶电影就不说了,奥斯卡获奖影片、国外老片、国内新片我们都会去看。看《日瓦戈医生》我们一起流泪,看《莫扎特》我们还被天才搞怪逗笑过,看《墨菲斯特》我还似懂非懂的。我们一起在校外艺术电影院看苏联电影周,我们都喜欢苏联电影的深沉和静谧,但她喜欢的是《湖畔奏鸣曲》的男演员,而我当时发狂地迷上《合法婚姻》的男主角。有次宿舍同学拿的《大众电影》封底是他的照片,我一眼瞥见,从上铺跳到桌上,一把抓过来,捧在手里差点陶醉。为了看谢晋导演的《最后的贵族》,我们还被迫看过一场通宵电影,那些万众瞩目的角色里,不再青春的潘虹、肖雄和还嫌青涩的濮存昕,好像没有完全诠释白先勇小说《谪仙记》中的历史沧桑感和老上海的贵族气质,不过威尼斯的异国风情让我神往。我们熬到12点都昏昏欲睡,赶紧撤退,我俩都不是夜猫子。我们好像喜欢杨慧珊主演的《玉卿嫂》,这个有味道的女演员后来改行和丈夫一起开了琉璃工房,开启另一段璀璨的人生。我们也看过台湾老牌影星柯俊雄和新科港姐黎燕珊的《喜宝》,大陆的电影看得不算多,我记得《落山风》几乎拍成恐怖片,女主角太老成,和她配戏的男演员用我的室友的评价“还半生不熟的”。

有几天我竟然去她宿舍扑了空,她也没来找我,我们宿舍同学倒不用教育我把自己宿舍当旅馆,总算在宿舍安心呆着了,她们差点商议要开除我的宿舍“舍籍”呢。可是我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晚上做梦都梦见她。等她终于带着有点神秘的笑叫我去她宿舍,她有话想给我说时,我竟然还生气地踢了她一脚,不过我马上自责我怎么能对她这样呢?大概像我说室友的,我越是对亲近的人越会发狠吧,怎么舍得对那么如花似玉的人下手呢?我俩挤在她上铺的蚊帐里,她还没来及告诉我有什么秘密呢,我这个急性子先开口了,我说“我前天晚上梦见你和一个叫***的男生约会,我梦里真真切切有这个男生的名字,但是我之前从没听你说过这名字,真有这个人吗?”她一下子抓着我的胳膊,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随后有点微微发抖,我说“你怎么了呀?”半天她才说“你真是太可怕了,我以后可什么都不敢瞒你了。你真的梦见有那个男生前天找我吗?”我可不是要成心诈她,只是随口说了一个梦,没想到竟然真有其事啊,我自己想着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呵呵,她本来就是阳光透明的性格,也没什么可瞒我的事,这下子全招了。

我对她说过,我以前的确是做过一些奇怪的梦。我梦见村里几十年前的大树和树上的两只白鸟,我爸妈说那时候根本没有我啊,但真是有那么棵大树和两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天鹅,死了一只,另一只绕树孤鸣,不肯离去。我在高中考立体几何前一晚,竟然梦见总复习第十三题是考题,早上一翻书竟然不会做这道题,考前才问了前排的同学怎么解,没想到考卷上真有这道题,当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这样的好事再没有成双,所以我还是一直惧怕考试,总做考试答不出来的噩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大概一直太紧张于考试,竟然会显灵一样梦到考题;我日夜牵挂我的朋友,才会托梦她所遇见的事,但我不知道我梦见的村里的白鸟是怎么回事,她也没用佛洛依德的理论给我解析明白。她本来就觉得我第六感很灵,此后更觉得我有些神了。有时候会在梦中看到一些场景,当时自己也没当回事就忘了。等过一阵子后某件事发生,才会恍然大悟,好像似曾相识,这才记起曾经在梦里有过这么档子事,心里会有点惊呼,神哦!人有时候是挺神的,这种经历可能很多人都有吧。

她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家里只有慈爱的父母和相亲相爱的姐妹俩,她又那么漂亮,讨人喜欢,她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脾气,既保持着自己的尊严,也从不伤害别人的尊严。我从小是被我妈忽视的孩子,既不漂亮又不聪明,有着与生俱来的自卑。我在中学里最好的朋友是气质脱俗、多才多艺的美女,追她的男生几乎排成队。我当时好像生活在她的影子之下,除了学习成绩好,朴实、善良,似乎没有其他长处。我曾经对我中学的好朋友说“别人都那么有个性,我怎么就没有一点个性呢?”她安慰我说“没有个性那就是你最大的个性,再别胡思乱想了。”我似乎也得到了一点慰藉。没想到我上大学又交了个美女朋友,我唯有继续生活在美女的影子里了。不过这个美女没有让我感觉自卑,而是把我从自怜自艾的阴影里拖到明朗的阳光下。

我说起我的大学同学中富有个性、卓越超群的牛人,觉得自己的自信一点点丧失,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优点、有缺点,都有存在的价值,没必要盲目崇拜,也别妄自菲薄。我想也许哲学教给了她思辨理性,或者她本来就是那么自信坦然。我看人看事经常会非白即黑,她就从不那么极端,她总是缓缓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然后婉转地开导我看待任何人或事,都应该宽容一些,尽量从对方的角度换位思考,不要那么轻易下结论。我想我大学四年之所以没有陷入自卑、狭隘的泥沼,和她春风化雨般的影响有莫大的关系。我没有像老师所担心的那样滑坡或迷失自己,在大学和她一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连我老公都无法相信我在大学的状态。他总是觉得我们从小地方出去的人,很难突破自己的本底、超越自己。

我认识的人几乎无人不说她好,不过只有一个人例外,还对她颇有微词。我中学时有点暗恋的男生后来和我一直通信,说开之后我们都已释然,我知道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我也早已从十多岁时对异性的朦胧好奇和好感中解脱出来,对爱情我还一无所知,我宁愿先沉浸在友情的美好中。毕业前夕的实习阶段,那个有时候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孩一天一封厚厚的信,想在实习结束时打动我,一起考虑毕业后的选择。我在室友的笑话和诡异眼神里,看到他的信已经连打开看的欲望都没有了。有一天我从好朋友宿舍回去,我的室友告诉我,我那个男同学来找过我了,奇怪的是他还带着个女同学,没见到我留了话,说晚上会再来。我听到这个消息倒没什么感觉,可是我的好朋友不干了,“这人怎么能这样做事?就算你不接受,他也不至于这么快带个女朋友来示威啊?不行,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不能让他得逞。”她亲自动手给我梳妆打扮,一定要在气势上先压倒他们。呵呵,我被她拽到桌前老老实实坐下,她给我细细梳理头发,直到光滑可鉴。她找来化妆盒给我上淡妆,从眉毛到腮红,一点都不含糊,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至于这么认真吗?随便他好了,反正我不在乎,他也伤害不了我啊。她让我照着镜子说“看,多美的姑娘!”装扮完毕,她要给我壮声势,一定要陪我去会会我的男同学。她挑衅地盯着我的男同学,露出生气的目光,估计她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纠缠她的男生,却容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女朋友来示威,却听到人家说那是他的女同学,因为什么原因同路一起来了。我俩都有点失笑了,白精心打扮那么长时间啊。我的那个男同学分别时叹着气说“我真不知道我竟然做了这么愚蠢的事,让你们误解。你的好朋友的眼神太不友好了,我真的有些恨她。也许她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大山吧。”我倒觉得他说这话更加愚蠢。我摇着头,笑着对他说“你错了,你不应该恨她。我爱我的朋友,我也不允许你恨她。我没有爱上你,我们的关系和她无关。”

 我最好的朋友(二)

我在大学四年,化妆的经历似乎除了这次就是过二十岁生日时室友给我化妆。她过二十岁生日时我送给她一副麦秆画,是用很多粮票换来的,黑布底上麦秆的自然光泽多么配她的高雅气质呢。我二十岁生日她送给我一副金属画,二十一年过去了,至今湖光树影还泛着金属的光泽。我们就那样相伴度过了四年难忘而美好的时光,可惜分别的时候终要来临,这好像是我人生中面临的第一次难舍难分的别离。她已经将芳心许给老乡,我还依然懵懂,不过我当时真的希望和她日后结成儿女亲家,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一家人了。

她去了北京工作,北京就成了我日思夜想的地方,可惜那时出差机会很少。我第一次去北京前,激动地什么似的,早早和老公商议给我的好朋友送个什么礼物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后来我们挑选了一串淡蓝色的孔雀石项链,我觉得这串温润的石头项链配她的气质再合适不过了。我刚刚落脚宾馆,她和新婚丈夫就抱着一个巨大的布艺狗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属狗的)。她的丈夫像电灯泡一样看着我们拥抱、说笑,在旁边为我们的重逢场面拍照,照片上的我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见了。她陪我去了颐和园、参观了刚刚落成的亚运村,带我去了她工作的学校,还和丈夫一起带我去新开张的麦当劳餐厅开洋荤。晚上我索性从宾馆搬到她家,而她的丈夫低声说着“你们可别是同性恋啊”,笑着出去找朋友投宿。我们躺在她家的床上说着分别后的牵挂,说着各自的工作和刚刚开始的婚姻,说到其他的家人和同学。在那个燥热的夜晚,我竟然有些激动地难以入眠。

我生下儿子后,我老公就经常忙着去邮局取包裹,有我的上海同学寄来的,也有她从北京一次次寄来的,她除了寄衣服、寄玩具车,甚至还寄来一摞婴儿图画书,和我一起分享初为人母的喜悦。

我在北京只见到她一次,她和丈夫就带着新生的女儿移民去了加拿大。我日后有很多机会去北京,可是北京再没有我那么牵挂的人了。

在大学里我就说她是有福之人不在忙,她一副似乎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很容易满足。她说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适合不适合,我想她一定享受着适合于她的生活。她的出生于沧州的昔日校园武术散打冠军丈夫,一心在外面打理事业,为他们营造温馨的家园,呵护着她和宝贝女儿。即使在他们刚刚出国辛苦打拼的时候,也不忍心让她去餐馆打一天零工。她在一家犹太人当老板的公司工作,她总说公司要倒闭了,可是每次问起,很多同事都走了,公司也没倒。撑过金融危机,公司依然像她说的,摇摇欲坠,却依然安稳地做着业务。

她说起和周围华裔朋友的轮流做东聚会,我想象不出她对着电脑和菜谱做出一桌菜肴的情景,但我似乎可以想象他们聚会的场面,有她这么个温润如玉的女主人,我想吃到嘴里的菜肴也别添滋味吧。她给我看她试着种植的花坛照片,阳光下的花园像她一样美丽。

我前年做完听神经瘤手术之后,等我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回到病房,麻药的劲过去,这才发现脑袋像个西瓜罩着网套,脑袋右侧的伤口隐隐作痛。我闭上眼睛甚至会出现幻觉一样,眼前像光怪陆离的时光隧道一般,五彩斑斓地变幻,时远时近。感觉头一会膨胀变大,一会收缩变小,那种疼痛无法形容。有时候真恨不得用后脑勺重重地撞击床铺止住疼痛,不过还好我是理智的,只能闭上眼睛找瞌睡,睡着了就不会知道疼痛了。在梦里,我梦见我站在高山上,看到山下身影清晰的她。我急着要从山顶下来,想和多年未见的她紧紧拥抱,我竟然像孙悟空翻筋斗一样翻下来。不过梦里是用我的疼痛欲裂的脑袋做了支点,嘣、嘣、嘣,就那么几下翻下来了。

我手术之后回到家里,很久未联系的她不知道是否也有心灵感应,竟然打来越洋电话叙旧,她还是那样和缓的语气笑着问我“怎么样?最近还好吗?都在忙什么呢?”我竟然一下语塞,我说最近不算好,做了个大手术。她很意外,没想到我那么健康的人怎么会生病,更吃惊我怎么会做手术?我详细告诉了她前因后果,她早就提醒过我听力下降要好好去检查,可是我一直就没有查处病因啊,也没太当回事。她听着我的诉说,轻轻笑语早已变成重重的叹息,不过她马上就安慰我“没事了,现在好了,做完手术应该就好起来了,最难的时候你已经熬过去了。”是啊,她的安慰总是那么妥帖。电话说到最后,她突然问我“你现在开过刀的头应该不疼了吧?还疼吗?”可爱的人啊,我都出院这么多天了,当然早不知道疼了。我给她说起我在医院的梦,我为赶着见她竟然用脑袋做支点,从山顶翻着跟斗下来。隔着万里重洋,我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轻轻的啜泣,我自己也顿时眼泪开闸,匆匆放下了电话。再后来,我已经听不清电话了,我们偶然会在网络上聊天。她让我说话,不用在电脑上敲字,可是我自己听不清人说话,我好像也不太习惯说话了,说话连自己都听不清的感觉非常奇怪。更多的时候我们通信,虽然有时差,但时空都不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

去年她归国探亲,专程来我家探望病后的我。我刚刚梦见过她,就听到她要来的消息,真是太心有灵犀了。尽管我一直不知道我们何日会再次相见,再次的见面我们又经历了多少路程,每次看到可爱的东西,我都忍不住要给她留一份,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亲手交到她手里。我为她刻录了许多电子书以及我们往日的照片扫描件。我老公为她准备了新款的、适合白领丽人的汉王电子书,我给她搜罗了敦煌的金箔画、杭州的丝巾、古巴的玳瑁手镯、丽江的小钱包、我老家的麻编拖鞋、大哥家的辣椒面、还为她和女儿选了“谭木匠”的木梳,专门买了我们这个城市赖以自豪的杂志《读者》,呵呵,那一期的《读者》封面,就是一个心型玫瑰花图案里两只并排的小狗,太能表达我的心意了。我甚至为她准备了一副漂亮的耳钉,可惜她依然没有扎耳洞。

让我们伤感的是,久别重逢,我竟然是以这样一幅面目出现在她的面前,连合影照片里都无法再展露笑容。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依然是平底鞋,依然是简约的穿着,依然留着直直的短发,依然不施粉黛,却送给我一堆香水礼盒。出国这么多年,她的口音没有一点变化,连护照上的签字都是往日的笔迹,她说连英文名字也没有,好在她的名字叫汉语或者英语都一样悦耳。

我陪她去了黄河边,往日可以作为避暑胜地的兰州,那几天却像我的心情一样异常火热,阳光刺眼得无法出门,我遗憾不能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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