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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自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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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天水如果听到有两人说他俩是“意大利”来的,你可别想着人家是从欧洲来的绅士,只是说他俩是一起的,一搭里的罢了;听到谁说他是“刚果”人,也别以为人家是从非洲来的兄弟,只是天水甘谷县的。甘谷方言属于古羌语系,所以和天水话差别很大。我小时候去秦安,他们管上厕所叫“CAO走圈里去”,把杏子叫“杏z”;我听着真的很奇怪。礼县以前也归天水管辖,那里的盐官镇是西北有名的骡马市场,我小时候爷爷和村里其他会看牲口“牙口”的人经常去那里买骡子卖马。我大哥耕地用的骡马,我二哥结婚时待客的牛羊都是从盐官集市赶来的牲畜。我看到前一段报道画家刘小东和陈丹青都曾去那里蹲点写生。

我和同学小时候经常说到关于礼县人的笑话,说是有个礼县人在外地,人家问他是哪里人,他说“GE是NI县人”,人家一听就来气,好心问你是哪里人,怎么张口就说是“你先人”,这不是侮辱人吗?既然先礼不成,那就后兵呗。暴打一通再问,“你是哪里人”,回答还是一样。再打再问,“你到底是哪里人?”“你把GE打死,GE还是西和NI县人。”哎,这真是鸡同鸭讲,一个说的城门炉子,一个说的他爷胡子,压根说的就不是一码事啊。

我们同学间开玩笑说“那是当然”,哈哈,人家可能会来一句“屎BA到裤裆里了,裆粘(粘读RAN)。”你说“就是”,“旧屎是夜个BA下的(是昨天拉的)。”这简直是遇到搅屎棍了,怎么也说不清楚。说“茅子台上的石头”,是又臭又硬,“屎壳郎戴花”那就是讽刺臭美,“驴粪蛋八面光”是挖苦八面玲珑的人。如果别人说你“话说三遍比屎臭”,你还好意思像祥林嫂一样没完没了唠叨,说车轱辘话吗?

我大学的厦门同学去我家,从我妈嘴里说出来,就是SA门,好像“厦”在天水话里只有高楼大厦的“厦”一个读音。我的厦门同学无法听懂我妈叫的“碎后人”是什么意思,“碎”当然是“小”的意思。在我家土语里,只有儿子才配叫传宗接代的“后人”,姑娘就是“死女子”而已。我给同学翻译,我妈见我同学听不懂,又急得解释说“碎后人”就是“老孙台”,这就更让我同学糊涂了。好不容易明白“后人”是儿子带着封建色彩的称呼,怎么又冒出“老孙台”了,这其实也是说最宝贝的小儿子。我们把婴儿叫“月娃子”,幼儿叫“碎娃子”,上海人把小孩叫“小人”,我觉得道理差不多。村子里有很多成年的“月娃子”、“碎娃子”、“碎女子”,那都是他们的妈妈一直那么叫着宝贝孩子,多大了都改不了口,也就那么叫了。只要有妈在,永远都是孩子。

天水话里的“丫丫”指姨姨,也经常惹外地人笑话,但姨夫还是叫姨夫,不能叫丫丫夫。天水话里“好丫丫”或者“好女子”是一个意思,“好”读二声,这可不是好话,是骂男孩女里女气的,类似现在流行的“伪娘”。曾经住我家楼上的邻居大姐特别喜欢听我儿子叫丫丫,感觉比阿姨听着亲近,不太生分。我儿子小时候,这个丫丫每次下班路过我家,都要先进门看看小家伙乖不乖,问寒问暖。她在医院工作,我儿子的头痛脑热几乎全包在她身上了。她的女儿比我儿子大,她养育孩子更有耐心和经验,每次炖了排骨汤、羊肉汤之类有营养的东西或者包了饺子、做了韭菜盒子,都会记着给管她叫“丫丫”的孩子端一碗。

我们小时候我妈说衬衣叫汗衫,“衫”发“TAN”的音,外套叫“衣裳”,我爸的中山装我妈叫“制服”。我妈穿的都是大襟衣裳,是自己缝制的、带盘扣的立领衣服;我们穿对襟衣裳,则是翻领的、有机玻璃扣子的衣服。棉袄就叫“袄”,长裤叫“裤”,短裤叫“裤衩”。天水话里还有个“救救孩子”的笑话,是说有人的一只鞋掉河里了,他大叫“救命!我的鞋掉到河坝了,快帮我捞下鞋子”,外地人一听急了,以为他的孩子掉河里了,捞了半天哪有孩子的影,只有一只臭鞋子。哈哈,“HAIZI”,其实是鞋子的发音。四川话也管鞋子叫“HAIZI”,不过天水话两个字都是发二声音,四川话好像第一个发三声音,第二个发轻声。天水话骂人说“给NIE提鞋去都不要”,那就是很侮辱的话了,意思是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还能干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就是豁出去,打算破釜沉舟了。

“酒盅”当然是酒杯,可是“酒碟”却是指凉菜,“碟”发“TIE”的音,这大概是因为以前只有大户人家喝酒才会备凉菜吧?穷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端一碗散饭(苞谷面熬成的稠饭)或者臊子面就不错了,哪会有热菜、凉菜的区分?我们小时候去学校拿的早点,大多数是甜馍(苞谷面蒸的发糕),偶然吃上蒸馍(白面馒头)或者锅盔(饼子),那就像过年了。我记得冬天的时候教室里有个火炉,下课后我们几个比较讨老师喜欢的“好学生”会把冷冰冰的馍馍放到炉边烤得黄脆脆(发CONG的音)的,和老师围炉闲话,也是那时候的一点小小乐趣。其他吃食比如麻食(猫耳朵)、锅鲰(漏鱼)、米汤、拌汤、扁食(馄饨)、扯面、凉粉、面皮(酿皮),这些都可以从字面理解,天水最有名的小吃“呱呱”,我想大概就是“锅巴”、“锅底子”的原意吧,最后特指荞面做的特色小吃。我小时候妈妈盛完散饭,铲掉锅巴,切碎用油一炒,原本无味的苞谷面饭又成了一道美味。

我妈说谁“走街道”了,“街”发“GAI”的音,“道”发“TAO”的音,那是说去城里转街市了;赶集或者跟集去了,则是逢阴历初五或初十去农村集市了。“碎巷道”则是指“小巷子”,“巷”发“HANG”的音,可以是城里的巷子,也可以是村里的巷子。天水人会说“走街道去浪一圈”,绝不会说“去巷道浪一圈”。“浪”是自由自在地转的意思,巷子里估计浪不了一圈就该到头了,所以说“走巷道”。我妈把只开花就落了,不会结果的花叫“谎花”,光看着眼欢喜;孵不出小鸡的鸡蛋就是“水蛋”。撂了个“水蛋”,那就是放了句空话。

我妈总说起我爸解放初参加工作,挣了点钱就和同学兴奋地合伙买了辆德国产“白山”牌自行车,座套都是牛皮的,神气得不行。我爷爷一见气炸了,他只知道牛车、马车、架子车,怎么还冒出个“自行车”,这不是败家子吗?轮子不是两个横着并排,还是竖着并排,晃晃悠悠多悬哪。他教训儿子“骑的骆驼戴的家,耍得要命的牌子”,非逼得我爸耍了几天“牌子”就把车卖掉了。他哪知道中国后来成了自行车王国。

我爸以前要做了什么让我妈看不惯的事,她就说“你呀,虚活了那么多岁数,还没老就颠倒了。”“颠倒”念“颠DONG”,就是颠倒是非,糊涂的意思。更严重的就说“咦,你咋是个老差火唻。”呵呵,不知道“差火”是不是从差点火候演变而来,这个意思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言传”在天水话里却是“答应”的意思。我小姐姐小时候总被我妈抱怨“没眉没眼的,谁也没有惹,就汪汪汪吼个没完,真个是心上疼的病犯了。”“没”发“莫”的音,也可以说无眉无眼(眉发MI的音,眼发NIAN的音),就是“无缘无故”的形象说法。“吼”或者“吼叫”,当然是哭的意思。“心上疼”绝对是骂人的话,可是说谁家的娃“心疼”,“伤心娃”,那就是对孩子最好的夸奖,大概是长得太可爱,看得让人心都疼。这些词一般用于小孩或者女孩,天水话“白女子”就是夸奖“美女”的用法,一白遮十丑嘛,“白娃娃”、“白女子”就指代漂亮姑娘了。那要夸说谁家的男孩,就说“攒劲”得很,或者“JIZHUA”,都是英俊、机灵、能干的意思。形容人的长相或者干活麻利,都可以用“干散麻利”,“亮豁”这些词,或者说“干活简窜得很”。天水话骂人“浑水”、“柔哄子”、“佯搭不睬”、“阴阳背扇”、“阴阳怪气”、“木愣愣”、“蓬头垢面”、“争怂过火”、“怂势坏得很”、“粘粘叽叽”、“脸叫驴踢了”、“脸叫雷击了”、“样子像猪拱的”、“脑子差成分”、“身上缺零件”……单从字面看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词。

天水话里有很多词用“眉眼”来比兴。横眉竖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横挑鼻子竖挑眼(百般挑剔),绷眉扯眼(表情僵硬,难看可憎),照眉晃眼(看着突兀、奇怪),碎眉碎眼(小鼻小眼),死眉洋眼(没精神、没眼色)、冷眉实眼(横眉冷对、死心眼)。“睁着眼睛说瞎话”,“编谎都不挤眼”,“眼一挤一个谎”,当然都是说嘴里没实话的人。如果骂人“咋那么惹眼”,可不是夸人吸引眼球,而是说样子长得或者事情做得不顺眼,看着让人刺眼。说什么事情办得有些“粘眼”,那是一时没有眉目或头绪的意思。说人“眼光就跟CAWO一般大”,CAWO就是捣蒜的臼窠,那点眼光是何其狭隘短浅啊!我小时候一顶嘴我妈就说我“眼睫(ZA)毛长,骂人的王”,连眼睫毛都没放过。其实也未必,我只是“门背后的光棍汉——上不了台面”。我儿子眼睫毛更长,他好像也不是伶牙俐齿,更不会一句骂人的话。

我小时候干活笨手笨脚,我妈就说我“简直是个脚户”;我取东西总是要把两只手占满,连抓带夹,恨不得只跑一趟就万事大吉,我妈就骂我“懒驴一驮驮”,第一个驮应该是名词,第二个就是动词了。我弟小时候什么活都不沾手,我妈说他“麻糜不分”,那就是指五谷不分;说他“四手不抬”、“油瓶倒了都不扶”;就是四体不勤,这算好听的。要说他“懒得黄嗒嗒的”;那就让人呲牙了,“黄嗒嗒”是特指屎的样子。我弟弟小时候学习不用心,坐在炕上把手压在屁股底下,用嘴翻书,我妈气得说“你以后要考不上大学,难道要一辈子打牛后半截吗?”这是多么形象的说法啊。耕田的农民扶着犁,只能看见牛的“后半截”,能用鞭抽打的,也只有牛屁股了。

 趣说天水话(二)

我上大学时,我爸每次都是让我走时带够整个学期用的钱。他总说“穷家富路”,“好出门不如婆屋里坐”。万一在外面要用钱难心,一定要把“盘缠”带够。他自己就曾经自行车坏在半道,摸遍全身没一分钱,不得已把水笔押给修车人,等下回路过再来赎。我听过我妈说叨,我爸工作时有个外地同事盘缠不够,回不了家,我爸掏了十个银元资助,感动得人家直磕头。我妈说“我们家手头这么紧,你还在外面耍大方,磕个头就值十个银元哩。”我工作后出差基本都是住星级酒店,飞来飞去,好吃好喝,但我妈总担心我出门“受罪”去了。

天水话里有许许多多非常形象传神的说法,或者沿用着古语,比如说“转亲戚”,我觉得“转”比“走”用得好,有来有往,来而不往非礼也。“吃风BA屁”比喝西北风更形象;舔尻(GOU)子或舔屁眼比拍马屁来得传神。“穷得舔蒜锤”,“穷得舔擀面杖”了,你想想,那得穷成什么地步了?比家无隔夜粮严重多了吧?邻居说隔壁,结实说瓷实,赶车说搭车,推到说掀翻,摔跤说跌倒,“绊了个马爬子”就是摔得四脚朝天。大概源于马不会卧倒,只会倒地四脚朝天吧。灶火里指代厨房,耳朵根子软是说自己没主意,爱听别人劝。干活拉蔓(WAN)子是指做事枝枝蔓蔓,不利索呗。“一手遮”是说大包大揽,也可以引申出一手遮天。说人“脑子里一锅浆糊”,想想就知道糊涂成什么了?“树叶掉下来怕把头砸了”,那绝对是胆小如鼠,风声鹤唳的惊弓之鸟。“西瓜滚了看不见,芝麻掉了满地拣”就是因小失大,贪小便宜吃大亏。“冷手抓热馒头”就是火中取栗的通俗说法,“出头的椽先烂”则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妇孺皆知。做事、说话“没大没小”,就是没有礼貌,不分长幼尊卑。“吆三喝四”,“吆三喊五”,虽然数字升级了,意思差不多都是“吼叫”的原意,但天水话里把“吼叫”却是说“哭”。骂两个人“用一个鼻子出气”,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就是比喻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谝闲传就是胡说或者说闲话;嚼舌根一般骂像女人一样嚼闲话;“碎糜子话多”,则是指闲话太多。“牙茬骨硬得很”,那就是形容说话语气强硬,“口气不好”。

天水话里有很多词和“狗”有关。“狗食”就是废物;“狗眼看人低”的意思谁都知道;死狗、赖皮指代二流子,“耍死狗”就是耍流氓。“跟疯狗一样乱咬”,是吵架时骂人“乱骂”的意思;“狗把缰绳拌断了”,是说孩子疯得不进门;“你看啥?狗看星宿一灿明”,就是嘲笑外行看热闹呗。“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那多半是孩子摔跤了,大人幸灾乐祸的话。骂孩子“喂狗”的,狗其实并不吃人,只啃骨头,想想这话也够恶毒的。可是还有更恶毒的呢,“狗择(CEI)骨头的”、“狗都不吃的”。无辜的狗总是被骂,不过天水话里“狗狗”、“狗狗娃”,倒是最亲昵的说法,类似于“心肝宝贝”,总算给人类最亲密的朋友—狗给了个名分。

天水话除了喜欢拿常见的动物做比,也少不了常用的蔬菜。“老鸹不要笑猪黑,其实一般黑”或者“鹦鹉学舌”、“良心叫狗叼走了”、“想从猴手里叼枣吃”、“苍蝇蚊子都是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仁瞪得跟牛一样”、“羊呲眼”、“老鼠眼”、“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等等,这些意思大家一看都明白,很多地方俗语或发言也都这么说。“闲得惹猫逗狗”,“闲得乱打绿苍蝇”,“闲得乱打羊毛转转”,都可以形容闲得无聊的样子。我妈嫌我穿衣服太多,说我简直要“捂蛆”哩。我表姐来家里吃饭,她胃不好,只吃一小口,我妈就说“你吃的那点饭不够喂雀”。我婆婆在我家时我买红烧猪蹄,她会撇嘴说“哼,有钱买猪脚,人吃得少,狗啃得多。”可是我受我妈影响,就喜欢吃这一口。家里没养狗,我这个属狗的就一趟啃干净呗。我买了春天的水萝卜下饭,她会说“咦,家有万石粮,不拿萝卜下干粮。”老天,这也不是饥荒年月了呀。天水话说人“像葱花芫荽漂得紧”,是说什么闲事都往上凑,什么好事也少不了的主,其实“三十晚上的芥蓝,有你没你都能行。”“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多大“一瓣蒜”,那就是挖苦你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其实什么也不是。“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那能是什么好脸呢?哎,无端的葱蒜、芫荽、茄子、芥蓝都跟着受连累,变成贬义词了。

天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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