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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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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的时候，顾小曼站在门口，轻轻叩门，说：
第237节：围猎游戏（6）
〃Sandra，有你一个电话。〃
〃接进来。〃肖凡心不在焉地说道。
〃是视频电话。〃
〃谁打来的？〃
〃是总部的戴维·萨蒙特先生打来的。〃
〃好，我现在就过去。〃肖凡站起了身，匆忙沿走廊向会议室走去。她走进会议室，接通了信号，看到了戴维独自一人待在会议室里。
〃戴维，出了什么事？〃
戴维微笑着说：〃我有新的工作给你。〃
〃你说吧，什么工作？〃肖凡拿起笔，准备把新任务记下来。
〃降价。〃戴维平静地说。
肖凡不禁皱起了眉头，降价？什么意思？于是她问：〃戴维，现在中国的企业纷纷提高产品售价，我们却要选择在此时降价？〃
〃是的，我们不仅要降价，而且要降到成本价以下！〃
〃什么？〃肖凡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诧地问，〃那我们岂不是要赔钱？〃
〃是的，即使赔钱我们也要降价。目的就是要把那些中小企业逼出市场。〃接下来，戴维简单给肖凡解释了一下，原来，他们想利用原材料涨价的机会，搞一个围猎游戏，将下游的生产厂家统统纳入囊中。
〃可是，戴维，公司这么做考虑过中方的感受吗？这样对中国的企业不公平！〃肖凡脱口而出。
戴维耸耸肩膀说：〃Sandra，你别傻了，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就算我们不做，别的公司也会做的。如果你觉得这么做影响不好的话，我们可以不要做得那么明显，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经纪公司进行收购。这是很容易做到的。〃
〃可是戴维，要是中方投诉我们恶意降价，扰乱市场怎么办？〃
戴维冷笑一声：〃投诉？谁会投诉？他们有证据吗？降价是我们公司的企业行为，谁也干涉不了。Sandra，我们必须争取时间。这个消息公诸于世，鲨鱼公司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们一定也要想办法控制市场。现在，你记住，中国行动部分主要由你完成。你的工作就是按照我的指令，完成所布置的任务。〃
肖凡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对戴维提出什么要求的，她必须按照总部的意图办。于是她咬了咬牙，干脆地说道：〃放心吧，只要是总部交代下来的，我一定会完成的！〃
第238节：围猎游戏（7）
〃好的，Sandra，立即实施这个计划吧！〃
结束了可视电话会议，肖凡关掉视频电视，回到了办公室静静地坐着。她在想总部为什么会选择这种近乎抢劫的方式做事？在她的印象里，公司一直像彬彬有礼的绅士一样，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会做那些不符合道义的事情，这件事让她第一次对自己深深信任的公司产生了怀疑。可是怀疑归怀疑，事情还是要做的，而且必须做好。此时，鲸鱼公司一反常态，下令在中国的产品全面降价，降幅超过70％，价格直逼成本线之下。这么一来，那些中国企业更加承受不住，市场份额急剧下降，有些中小型厂商已陷入停产甚至关门状态。这个时候，鲸鱼公司却静悄悄地张开大网，将其中那些优秀的企业收入囊中。经此一役，不少中国中小企业尸横遍野。而鲸鱼公司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垄断了大部分的市场份额。
这段时间，肖凡在中国市场上连战连捷，可是周世浩的日子可不太好过。这次铁矿石价格的突然暴涨，令鲨鱼中国公司措手不及，他们不得不削减了产量，以保证利润。周世浩坐立不安，好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没有了着落。更令周世浩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鲸鱼公司突然降价，逼得其他厂家都没法活。如果肖凡继续以黑云压城之势吞噬自己的地盘，攻城略地扩大地盘，那么鲸鱼公司的市场占有率将很快超过鲨鱼公司稳坐第一，那他的位置岂不是岌岌可危？周世浩感到很恐惧。他恨肖凡，恨她夺走了自己的霸主地位。他绝对不甘心如此败下阵来，还得想更厉害的招数。周世浩打电话将叶南翔叫过来。
过了几分钟，叶南翔来了，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周世浩劈头就问：〃肖凡收购学勤集团的事儿，你怎么事先一点消息没弄到？〃
叶南翔支支吾吾回答不出话来。
周世浩心里一股怒火猛地窜起来，拍着桌子对叶南翔骂道：〃你到底能不能搞到点有用的东西？你提供的那些破东西根本不足以把肖凡拉下马！〃
〃这个肖凡很精明，她一直不太相信我，好多决策都不让我参与，我怎么能知道那些事情呢？〃叶南翔为自己辩白道。
第239节：围猎游戏（8）
〃那你知道什么？〃周世浩瞪着两眼，鼓着腮帮子，怒气冲冲地瞪着叶南翔，〃你知不知道等这个肖凡腰杆硬了，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吧？〃叶南翔苦着脸做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问。
周世浩从一只皮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说：〃这次鲸鱼公司突然降价挺奇怪的，好像是事先有预谋的，要不就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你回去把这件事情给我搞明白。〃
听到周世浩如此不容置疑地口气，叶南翔低下头，有点胆怯。他想，这种事情属于公司的最高机密，我到哪里去打听呢？刘宝华不会告诉自己，章乃和也不会告诉自己，至于杜加冰，估计和自己一样，什么内部消息也不会知道。叶南翔从沉思中抬起头来时，看到周世浩死死盯着他，薄薄的嘴唇冷笑着，眼光里带着强烈的戾气。胆小的叶南翔见了，不禁低下了头，他有一种掉入了陷阱的感觉。周世浩的人品他是知道的，他是属于绑架了别人，既撕票又要钱的主儿，他是不会让倒霉的猎物活着的。他开始有种不安的感觉，觉得周世浩已经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我告诉你，要是你现在再不出手，那我们两个都得完蛋！〃周世浩如此这般，给叶南翔吩咐下去。叶南翔才勉强点头同意。他回到公司，径直走到肖凡的办公室想碰碰运气。真巧，顾小曼不在，更巧的是，肖凡办公室的门没有关！
太好了！
叶南翔四处张望一下，闪身进了肖凡的办公室。肖凡的办公室里很整洁，桌面上基本没什么文件，只放着一个传真号，他仔细地抄下这个传真号，又看了一下外面的动静，转身绕到电脑前面，竟然意外地发现了戴维发给肖凡的那封详尽的行动方案！名单里有密密麻麻一大串中国钢铁厂，还有不少铁矿山。叶南翔顾不上细看，赶紧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U盘，把这封邮件给拷贝了下来。他做完这一切，急速地离开了肖凡的办公室，觉得手上汗津津的，不过所幸的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叶南翔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装作抽烟的样子走出办公室，坐电梯来到一楼的大堂咖啡厅，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赶紧给周世浩打了电话：〃我找到了一个传真号和一封邮件。〃
第240节：围猎游戏（9）
〃很好，立刻给我发过来。〃
叶南翔很快把传真号码输入到手机里，给周世浩发了过去，又告诉周世浩，那封邮件他一会儿用私人邮箱给他发过去。叶南翔喝了杯咖啡，才回到办公室把邮件发给了周世浩。周世浩看完了叶南翔发来的邮件，怪模怪样地笑了笑，自言自语说：〃好吧，你不出来，我就到你家的床底下，去掏你的裆！〃
肖凡回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房门没关也是一惊，不过她看到顾小曼坐在外面，才放下心来。她问顾小曼：〃刚才有人来找我吗？〃
〃没有。〃顾小曼摇摇头。
肖凡笑了笑，走进办公室，全神贯注地处理起手头的工作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肖凡拾起了银灰色的话筒。
〃哈罗，我是Sandra！〃肖凡习惯性地说。
〃肖总，哈罗啊！我是周世浩！〃
肖凡非常意外，周世浩竟然给自己打电话？他想干什么？
〃噢，周总您好，好久不见，有事儿吗？〃肖凡不冷不淡地问。
〃是啊，肖总，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您，我还真是挺想您的，今天您有时间吗？可否赏光一起吃顿饭？〃
〃这个……〃
肖凡正想拒绝，只听周世浩又很随便地加了一句：〃是有关肖总个人前程的事情，我想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肖凡思索了一下，她了解周世浩的为人，这个人狂妄卑鄙，不过他的心机并没有那么深，不妨去直接会会他，看他到底又要冒什么坏水。于是肖凡很痛快地答应了周世浩的邀请，说：〃好吧。我们今晚见。〃
周世浩得意扬扬地放下电话，点燃了一支烟，〃咯咯〃地笑出声来。
晚上，他们约好在一家很有名气的西餐馆见面。周世浩的穿戴还是挺奇怪的，窄窄的西装，窄窄的眼镜，绷得紧紧的裤子，身上还喷了不少男士香水。他看到肖凡，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指，就算握过了手。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周世浩懒洋洋地把身子向后倚去，摆出一副旁若无人的狂态。
〃肖总最近日子过得很滋润吧？〃周世浩什么寒暄也没有，直通通地冒出一句话。
第241节：围猎游戏（10）
〃周总指的是什么？〃肖凡平静地问。
周世浩的嘴角往上咧了咧，慢悠悠地转动着脑袋，睨视了肖凡一眼，说：〃肖总攻城略地，手都伸到别人家地盘上了，日子还能过得不舒服？〃
肖凡的态度依然沉稳，喝了一口白水，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当然不明白，但是这份名单它明白啊！您看，这上面写得多清楚啊！钢铁厂、铁矿山、机械制造厂，哈，情报工作搞得还真到家，这里面是不是连废品收购站也包括了？〃
听到这话，肖凡的神经猛地被挑动了一下，心脏也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她仍然非常平静地问：〃对不起，我还是不明白周总的意思。〃
〃那好，我给您念念。〃周世浩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开始照本宣科念起来。肖凡听了几个名字就明白了，周世浩还真的不是在咋呼，他真的搞到了戴维发给自己的收购名单！这怎么可能？这可属于公司的一级机密，名单怎么可能会跑到周世浩手里呢？肖凡抬起眼睛，向周世浩横扫过去，打断了周世浩的话说：〃好了，周总，不用念了，直说吧，你希望我做什么？〃
〃哈，真是不打自招。我想，如果我把这份名单往中国的W部一送，贵公司可就有的忙了！而且，肖总的爱国商人嘴脸是不是也就该被戳穿了呢？〃周世浩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听到这儿，一阵隐痛掠过肖凡的心头，不过她的脸上仍然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涟漪，声音也格外地冷静：〃好了，周总，事情的严重性我已经估计到了，您就不必多费口舌了，现在我感兴趣的是，周总想做一笔什么样的生意？〃
〃对了，肖总，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我还真想和你谈一笔买卖。〃周世浩操起刀叉，像拔河似的，好不容易切下了一块还渗着血水的牛肉塞进嘴里大嚼。他边嚼边含混不清地说，〃肖总，我这个人很实在，没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希望肖总帮助我完成今年的业绩。〃
〃哦？请周总指教。〃
第242节：围猎游戏（11）
〃你看，今年公司给我的销售任务是卖出20万台设备，搞得我精疲力竭。你说，市场容量就那么大，产品同质化又高，大家针锋相对的总不好看。这回铁矿石涨价我们吃大亏了，这次铁矿石涨价，我们公司要以高出去年国际市场3成的价格签合同，这简直是腹背受敌，把我们放在架子上烤啊！因此，我想请肖总高抬贵手，消化我的一些销售任务。〃
肖凡沉吟了一下道：〃要是我没理解错误的话，周总是要我们帮您销售设备？〃
〃是啊，我知道贵公司不稀罕那卖设备的钱，志在把那些中国小公司斩尽杀绝，逼出市场。既然这样，肖总何不发发慈悲，帮兄弟我一把，吃进去5万台设备，怎么样？〃
肖凡的手交叠放在交叉的腿上，盯着周世浩，态度沉静地问：〃什么价格？〃
〃原价。〃周世浩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肖凡想，与其说这是一场交易，不如说是一次敲诈更合适。她笑着说：〃周总在市场上以三分之一的价钱卖出这些设备，却让我们原价购入，这不太合规矩吧？〃
〃规矩？〃周世浩撇了撇嘴，〃人就是规矩，哪儿来的什么规矩？贵公司的做法就合规矩吗？简直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什么规矩？强盗的规矩！〃
〃交换条件呢？〃
〃当然是这份名单。你消化我5万台设备，我就把名单还给你。说话算话。〃
〃好吧，您容我考虑一下。〃
周世浩拼命往嘴里填了口菜，像了解内情似地点点头：〃当然，肖总慢慢考虑吧，最好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和公司的声誉，我知道肖总一向是看中这个的。〃
肖凡回到办公室，反复琢磨这件事。她始终想不明白，戴维发给她的邮件内容怎么会让周世浩知道了，难道她的邮箱被人监控了？她打电话叫来叶南翔，对他说了这件事，奇怪的是叶南翔竟然十分紧张，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理论上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啊……我们公司的电脑系统都是经过加固加密的，不可能泄密的啊……〃
第243节：围猎游戏（12）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肖凡看到叶南翔的脸色非常紧张，她注视着叶南翔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以为他怕自己责怪，反而安慰他说，〃好了，叶总，你也不必太着急，让技术部的人重新对我的系统处置一下吧。〃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叫人给您重新做系统。〃说着，叶南翔匆匆离开了房间朝外面走去。
肖凡闭起眼睛，总觉得一种不良的预感围绕着她。周世浩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他上次虽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把这份名单泄露出去，但是周世浩这个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怎能相信？如果他一方面让自己当冤大头，另一方面却把这份名单当做对付自己的工具，那会招致没完没了的麻烦。可是答不答应他的要求呢？周世浩是一个卑鄙小人，如果听之任之，他真的可能会干出什么勾当来，到时候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她正在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章乃和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就赶紧招呼他进来。
章乃和在肖凡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色暗淡，双唇紧闭。
〃你怎么了？〃
〃想跟你谈谈。 〃
〃谈什么？〃
〃我碰到件怪事。〃
〃哦？〃
章乃和告诉肖凡，这几天他连续接到几个客户的电话，反映公司有虚设二级经销商的事情发生。据客户说，这些二级经销商的设置非常随意，他们只要几个人，随便注册一个营业执照，随便挂一块牌子，随便找一间门面，设备就放在一个所谓的仓库，其实也就是一个废弃不用的露天练车场里。他们也没有相应的配套设备和售后维修技术人员。他们成为了所谓的县级二级经销商后，就任意推销鲸鱼公司的产品。他们按批发价从厂家要货，却在零售价上加价卖给客户，客户非常气愤。当产品销售出去以后，他们也不提供相应的售后服务，而且他们二级经销商所谓的营业员、技术员、售后服务员全部是临时的，据说这些人还都是当地县农机局的工作人员，当客户发现技术问题想找他们时，他们的态度还挺蛮横，有的干脆全线撤退，真是不可思议。
第244节：围猎游戏（13）
〃哦？这种做法严重违背了我们的经销商规定！必须严肃处理！〃肖凡皱起眉头说。
〃是啊，这件事情的确十分蹊跷，我本来让公司技术部的人调出经销商的名单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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