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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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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阿Bei缓缓地闭上眼睛,紧紧捂住被子,又懒懒地向下蜷缩着。
  如阿Bei所说,严晓娉以买药的名义给肖大夫老两口拜了年。又顺道送了一提砂糖桔。就是一提沙糖桔,来来回回推了半天,肖大夫这才乐呵呵地收下。一旁的太太感叹着说:“昨天的晚饭吃的不是滋味,等过两天,等你朋友身体好些了,记得来家里做客。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做顿好的!”
  这边,肖大夫又拎来了两刀麻糍:“宁波亲戚送的,我们年纪大了,不能吃太多糯米做的东西,对肠胃不好。本来是想留着给我那不着家的儿子的,他倒是喜欢,在香港也吃不到。可惜啊,他就不回来。这麻糍也放不了几天,看你们俩也是外地的,估计也没吃过。来来来,拿去拿去,尝个味道。用油煎一下就好。”
  其实麻糍对于严晓娉而言并不陌生。老家也有,只不过和肖大夫送的有很大出入。一个是被碾成了长条状,加了艾青,撒上松花粉;一个是圆乎乎的一坨,中间夹着花生馅,再裹上花生粉或者黑芝麻。
  记得第一天去奶奶家的时候正好是清明头两天。祠堂门外正围着老老少少一大波人,一个男人汗流浃背,抡着沉甸甸的石锤一锤一锤地捣着石臼里的熟糯米。还一个男人蹲在地上,乘着举锤的间隙,时不时地伸手翻动已经黏糊糊的糯米团。粘得牢,每一次翻动都得使出老大的力气,两只手还不够,还得弓着腰,伸长了脑袋。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民俗,严晓娉充满了好奇,好奇之余又生怕那高高举起、重重砸下的石锤会一不留心砸向另一个人的后脑勺,砸出一个遍地开花。
  事实证明严晓娉不过是多虑了。两个人配和得正好,锤起锤落,就听到石锤砸落糯米啪啪地响着。一旁还有帮忙的女人,还有追逐嬉戏的孩子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可这样的笑容又很快变成了好奇,疑惑,同情,怜悯:这是谁家的孩子,哦,这是严明家的孩子,哦,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奶奶迈着小碎步颤颤巍巍地从祠堂里跑来,哀嚎着,几乎是跪倒在严晓娉面前。一伸手,铁钳一般地牢牢圈住孙女,泪如泉涌。绝望的哀嚎声似乎从山的这头飘去山的那头,到头了,又折了回来,如此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响着。直到一旁的三五个村妇七手八脚地把奶奶拉起,几乎是架着,小心翼翼地搀扶进祠堂一侧的村委会。
  奶奶还是哭天抢地,一旁的严晓娉则是木楞地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妇人。12岁,她该懂事了,可就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老妇人是谁,也不知道老妇人为什么哭。只是心里觉得恐惧,而这份恐惧也正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灵魂。似乎,那个时候的她只不过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奶奶的哭声渐渐地淡去,翻了一个白眼,一头栽倒在地上。村里的男人女人连同舅舅连同县里送她来的几个干事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也唯独严晓娉,依旧是好奇的看着。
  有赤脚医生赶来,使劲地掐着人中,又翻出了一根类似雪茄的东西,点燃,在奶奶的鼻子底下来回晃荡。
  一,二,三,四,五,奶奶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瞪大了眼,发出诡异悠长的一声“啊……”这感觉,仿佛就是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奶奶说,她真是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的,她看到了黑白无常,她看到了牛头马面,她也看到了阎罗王。阎罗王翻开生死簿,说奶奶的阳寿未尽,是受了惊,被小鬼冲撞了,这才来地府走了这一着。即刻还阳,再不可与小鬼相交,若不然,必死无疑。
  这些话,严晓娉也是五六年后听叔叔婶婶说的。
  奶奶并没有当众提起这个梦,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可怜的孩子便是那克父克母的小鬼。
  总之,在奶奶苏醒之后,她毅然决然地让舅舅把严晓娉带走。
  记忆之门一旦被打开,便很能关上。从肖大夫的艾青麻糍联想到老家捣麻糍的场面,进而又联想到奶奶,联想到舅舅。
  昨天就给舅舅家打去了电话——无人接听。回想往年的习惯,估摸着舅舅一家正在院子里放鞭炮。后面哭哭啼啼的,也不好再打电话过去。到这会儿,怎么着也得跟他们问一声好。
  电话响过五声,有熟悉的男声响起:“哦,表姐啊,昨天你打的电话?我知道了。我爸啊,出去了,我妈也是,串门去了。恩,新年快乐,我会跟他们说的,就这样,我这还打着游戏呢,挂了拜!”
  接电话的是表弟,说得一气呵成,就像是练过的一样。甚至于好些话严晓娉都没有说出口,表弟就替她说了,又一麻溜地做出了回复。直到最后电话啪地挂断,严晓娉还有些恍惚。
  想起对她不管不顾一味痴迷鬼神的奶奶,又遇着处处排挤她还装作没事人的表弟,呵,这就是严晓娉的“新年新开始”。似乎,这样的阴霾也遮蔽了肖大夫和阿Bei带给她的愉悦。
  严晓娉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却暗暗地在心里祈祷:求开心的事儿,求新年和和顺顺,万事大吉!
  手机嘀嘟嘀嘟地响了两声,有短信提示:新年快乐。
  署名:江山。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春节

  严晓娉是年三十给江山发去的短信,一样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不瞒说,短信是群发的,除阿Bei外,通讯录里的每一条手机号码都给发去了这样的短信。自然而言,严晓娉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祝福。其中也包括酒吧里的同事,一群人像是约好了,清一色回复说:祝严晓娉和夏蓓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会儿江山没有回复,他应该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严晓娉的,又或者,他早就忘记了严晓娉。
  即便这会儿再回复,也八成是你来我往的寒暄而已。
  严晓娉从肖大夫家回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偷偷折了两枝红梅,用陶罐养着,搁在靠窗的位置。
  这还不够。
  即便没有来串门的客人,严晓娉还是早早地贴了大红的对联,早早地给家里做了大扫除,辞旧迎新,过年的时候就该这样。
  即便知道阿Bei没有半点胃口,严晓娉还是给煎了肖大夫送的艾青麻糍。想想,麻糍也是年糕,正好应景。可再想想,阿Bei是东北的,过年该是吃饺子。这又在心底里暗暗记下:“嗯,晚点再去买包速冻水饺!”严晓娉的心意还不止于此,麻糍之外还熬了粥,配了点咸鸭蛋、榨菜,都切得碎碎的。
  便连喵喵都受了严晓娉的恩惠。严晓娉在五毛钱的硬币上凿出了一个小眼,用红绳穿着,系在喵喵的脖子上,又叉着腰,神气十足地说道:“恩,这就是你的压岁钱了。”
  另外的五毛钱也系到了阿Bei的脖子上,自己也有一根:“恩,你五毛,我五毛,这样我们就凑到一块了。”
  在严晓娉圈着阿Bei的脖子为她系上硬币项链时,阿Bei也多想搂着严晓娉,又想突然一个翻身,把她牢牢地压在身下。想是这么想,可事实上,阿Bei只能像条死鱼一般瘫在床上,任凭严晓娉忙里忙外地伺候着。
  在此之前,“春节”在阿Bei的脑海中是面目可憎的。往往说,人最缺什么就最恨什么。对于那些离居在外的游子而言,每逢佳节倍思亲,也多少是种精神寄托。而对于阿Bei而言,春节,倒成了最折磨人的日子,乏味、无趣,睡不着觉,连出门打个的都半天拦不到车。
  没有络绎不绝的来客,没有震耳欲聋的鞭炮,没有摆满一桌的鸡鸭鱼肉,也没有上串下跳讨要红包的熊孩子们。但就因为有了严晓娉,这“年”也是格外的有滋有味——年味。
  两个人的新年就在阿Bei的重感冒和严晓娉的复习中开始。
  头还是疼,咳嗽的频率倒是少了些,只是咳的时候就会隐约感觉到大脑撞击颅骨时引发的阵痛。阿Bei微微的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严晓娉。她正趴在茶几上温习功课,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补考。歪着身子,两条腿蜷在地毯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书本上涂涂画画。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默念着书本上的条条框框,可哭丧着脸,又突然垂下脑袋,那拿着笔的手不停地往书本上戳。“唉……”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就仿佛是在跟书本撒娇,丢下笔,把玩着喵喵的胡须。
  喵喵打了个颤,脖子敏捷地往后缩,又喵了一声,斜着眼从茶几上跳下。
  “唉……”严晓娉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叹连喵喵都在嫌弃她。
  “过来,”床上的阿Bei看得认真,小声地说着。等到严晓娉走到跟前,在床头俯下身,阿Bei这又缓缓地伸出手,摁在严晓娉的头顶上:“感觉到了吗?我赐予你力量。”
  “恩,感觉到了,满满的力量。” 严晓娉配合得默契。也或许真有一股力量,也或许只是心理因素,后面的复习再没有此般的心浮气躁。
  大年初六,酒吧开门迎客。与此同时,这也是阿Bei和严晓娉的第一个情人节。酒吧里的客人多半是成双成对的,也有两三个卖花的小女孩在人群间来回穿梭。女孩们被明子哄了出去,一不留神,又偷溜着进来。有男人买了玫瑰上台送花,严晓娉神情自若地唱着歌,瞟了一眼阿Bei,这也微笑着点头收下。
  正月初十到正月十四是学校安排的补考,严晓娉要考三门。为此还特意调了班,提早上班,提早下班,一大早又早早地赶去学校参加考试。每一次在严晓娉起床的时候,阿Bei往往是刚睡下不过两三个小时,却也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把手掌摁在严晓娉的头顶上:“加油,我赐予你力量!”
  到元宵节,两个人路过小诊所时正好被肖大夫撞见,紧跟着,肖太太也跑来出来,连拉带拽地请进了屋。肖太太正在揉面,准备着包汤圆。严晓娉好奇,也拉着阿Bei加入了揉汤圆的行列,又偷偷地沾了点糯米粉,乘人不备抹在了阿Bei的脸颊上。阿Bei醒过神,一手勒过严晓娉的脖子,一手抓了把糯米粉,强行蛮横地在严晓娉的嘴边画了几条猫胡须。一旁的老两口咯咯地乐着。就这感觉,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正月十六,之前做过兼职的组长打来电话,告诉严晓娉明后两天还有一场车展,刚过了年正缺人手,又问严晓娉有没有时间。严晓娉犹豫了一下,算算开学的时间,算算唱歌的时间,算算车展的时间,算算可能的报酬。这么算来算去,也便犹豫着应下。
  阿Bei没有反对,这毕竟是严晓娉自己的事儿。
  上班的地点在南面的会展中心,上班的内容也无非迎来送往。介绍商品,解答疑问,端茶倒水,协助着组长尽可能地招揽有购买意向的客人。车展持续两天,从早上9点起到下午4点。事实上,在4点之后,严晓娉还要配合着清点财物、打扫卫生。到这会儿,便已经是5点。买两个干面包,买一瓶矿泉水挤上公交,在下班高峰期倒两趟公交车,两个小时后到达酒吧,正好酒吧开始营业。从晚上7点上到凌晨2点,中间还要唱1个小时的歌,到3点躺回床上,然后7点起床,买两个包子急急忙忙地跑往公交站,在公交车上化妆、吃早点、补觉。
  “果然,人不能太贪心,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严晓娉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说着。
  听严晓娉例数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密集地连枚绣花针都扎不进去。江山摇了摇头,打了一把方向盘,又微笑着说道:“是我错了。”
  “我不是跟您抱怨,就是随口抱怨一下,”严晓娉愣了一下,又连连摆手:“哎呀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的。”江山扭过头,看了一眼严晓娉,又微笑着别过头去。
  车展第一天,严晓娉便看到了江山。他带着几个老外从一旁路过,又跟负责车展的项目经理说了几句。人群之外的严晓娉留意到了江山,露出盈盈笑意,而江山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严晓娉的存在,便连瞟都没有瞟过一眼。
  听组长说,那几个老外都是该汽车品牌在中华区的高管,平日里都在香港待着,江总是这一区的负责人。
  第二次见面是在车展结束后。严晓娉从会展中心的便利店里买了包饼干,正一路小跑着去赶追公交。正好有一辆越野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没撞上,倒也让严晓娉吓得不轻,一屁股墩在了地上。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山。
  江山扶过严晓娉,问她伤到哪了,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又问她急急忙忙地要去哪里?听严晓娉一一作答,最后说:“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头五分钟,严晓娉多少有些拘谨。倒是江山放得开,从严晓娉的工作问起,问严晓娉是不是还在酒吧上班,又问严晓娉这两天累不累。说着说着,便聊起了开头的一幕。严晓娉满腹牢骚,又强调说:自己抱怨的只是自己,是自己太贪心,是自己没有安排好时间。
  “谁说贪心就是错?都说知足者常乐,越是容易满足的人,就越是碌碌无为的人。不知足也可以常乐,给自己设立更好更高的目标,一步步地去实现,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实现自己的成长,这也是一种‘常乐’。”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样子。”严晓娉想了想,跟着说道:“因为有目标,所以有动力;因为有梦想,所以有快乐。”
  “真聪明。”江山说着,又看了一眼严晓娉:“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严晓娉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是阿Bei。可想想,她绝不可以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我梦想和另一个女人永远地生活在一起。这么想,又跟着说道:“赚钱,养活自己。”
  江山呵呵地笑着:“不怕累吗?”
  “这两天是挺累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要回回都能在两三天内赚个两三千的话,累这么两三天又有什么关系?熬熬就过了。”
  “你要这么说,我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哈哈,你是心疼了吗?”
  “恩,真是心疼了。”江山想了想:“这样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有一个翻译家朋友,他最近想翻译美国的一部魔幻小说。可能你也知道,很多大作家都是有枪手的,翻译家也是。你是外院的学生,这个应该难不倒你,而且时间上你也可以自由把握。”
  “你的意思是,我去给他做枪手?”
  “恩。”
  “可是,我没有文学翻译的经验。而且,可能我翻译出来的句子不能够充分表达作者原本的含义。”
  “这倒没关系,你只要逐字逐句按照字面意思翻译出来就可以了。我那朋友也就是手头上的事情多了些,抽不出时间。等你把大体的意思都翻译出来了,他会再根据他的理解对汉字语句进行重新的调整。”
  “Rain cats and dogs ?”
  “Yeah ,天上下猫下狗。”江山诙谐地说着,又瞟了一眼严晓娉:“不过,能不能用你决定权还在我朋友身上。我只是把你介绍给他,至于具体的报酬,也得由有他说了算,但估计不少于一万。”
  “一万哎,我一年的学杂费、生活费都有着落了。对了,不管成不成我都得好好地感谢你一下。”
  “怎么感谢?”
  “你说!”
  “恩…”江山卖着关子,故弄玄虚:“肉偿怎么样?”
  “啊?”
  看严晓娉呆了一下,江山又咧嘴大笑起来:“我要,咱们学校3号食堂的梅菜扣肉做补偿,这个可以吧?”
  “江总你这么调皮,你的员工知道吗?”
  江山依旧是咯咯地笑着,笑了一阵,又清了清喉咙,一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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