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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锦-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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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沈夫人要离开苏州了,沈老板又受伤卧床,这要是耽搁了宫廷绣……啧啧……”
  郑大人正冒冷汗,周公公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好在有郑大人啊,拿得住那些亡命之徒。苏州有郑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坐镇,老百姓可是有福了。”
  郑大人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点头哈腰地说:“公公过奖了,过奖了。下官还要多多向公公讨教呢!”
  周公公不冷不热地打着哈哈:“郑大人言重了!讨教说不上,大家都是为了朝廷,效命于皇上,多多切磋,多多切磋……” 他斜眼看到苏慕雪等三人还立在厅中,挥挥手说道:“诸位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启程吧!”
  “是。”苏慕雪三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一出了门,梅师太便拉住了苏慕雪,喜不自胜地说道:“雪儿,你能得朝廷赏识,真是可喜可贺!我听说在这次被选入宫侍教的还有叶培柔等高手,你是这中间最年轻的,到时你不但可以名闻天下,还有机会与那些一等一的高手切磋,真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叶青枫也随声附和道:“对啊,对啊,雪妹!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去一趟可以大开眼界,增广见识,寻常老百姓可没这机会。等进了京,我一定陪着你好好转转……”
  苏慕雪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洗耳恭听,心里却沉甸甸得难受极了。
  得到朝廷的赏识,本是件荣幸的事情,她却并无半丝喜悦之情。
  接到圣旨,她的第一反应是意外,本以为圣旨内容是与宫廷绣有关的,没想到是宣她进京;第二反应则是紧张,友邦夷国、进宫侍教……她的心里完全没底;第三反应则是困惑,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天下无无因之果……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偶然。
  但是,她却没有心思去深深思索这其中的因由,因为还没等她想清楚,她的心已经被疼痛占据了——她要进京,便是要离开苏州;离开苏州,便是要离开沈离歌……
  她的心一下一下,不受控制地收缩起来。
  她感到害怕,感到慌乱,感到心痛,感到酸楚,感到不舍……
  她不得不努力克制着那此起彼伏的冲动——抛下一切,现在就直奔沈园,去抱住沈离歌,告诉她她不想离开,她害怕离开……
  可是,她不能……
  她知道,告诉沈离歌也是无济于事,她们都不能违抗圣旨。而自己的软弱表现只会让她更加不放心自己,只会给她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
  既如此,何不勇敢面对、独力承受呢?
  苏慕雪深吸了口气,双手暗暗攥紧了在一起,将那股刀割一般的心痛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婉言谢绝了叶青枫要送她回府的好意,独自踏上了回家的马车。
  
  时值黄昏,暮色一点点降临。
  苏慕雪悄悄拢起车窗帘子,看着黑暗寂寥一点点吞没整个苏州城,只觉心思也丝丝冰凉起来。
  默默望着沈园的方向,她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泪水合着冰凉的夜色无声地打湿了双颊。
  
  回到苏府,家里却是张灯结彩、上下一片欢腾。
  苏慕雪被朝廷宣召进京的消息早就传遍苏州城,这是何等荣耀的事情。苏州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以及苏老板生前生意上的伙伴纷纷上门祝贺。
  苏夫人在家大摆筵席,招待前来祝贺的宾朋,还临时请了个戏班子唱了不大不小的一出。
  与前院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气氛成鲜明对比的是,后花园的书房里却是一派静谧。
  玉儿在卧房里收拾第二天的东西,书房里只剩苏慕雪一个人。
  她提着笔,对着灯,已经沉思了半天。
  明日就要离开了,她总觉得想对沈离歌说些什么。
  既然不能当面说,就留书一封吧。
  可是,说什么呢?千言万语,不知该挑哪一句。
  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
  有别必怨,有怨必盈。
  但她怎能,将自己的离愁别怨再加诸于沈离歌?
  连那些可想而知的思念之苦,也不能说。
  千言万语,竟是说不得,说不得。
  她不能流露出内心的脆弱,只能将自己武装起来,留给沈离歌坚强的一面。
  她沉下心来,思索片刻,暗叫一声惭愧,摘了王少安的两句诗,认真写了下来: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写完之后,又觉意犹未尽,略一沉吟,又加了一句考亭先生的:
  “感君怀我意,千里梦相寻。”
  此言一出,犹如盟誓,她竟不禁有些羞涩。
  放下笔,她仔细看了一遍,怎么看都不像一封信。
  但是,它唯一的好处是丝毫未泄露一丝伤感,也能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正思索着怎么把信转给沈离歌,门口传来几声叩击声,随后有人悄悄推开了门,苏慕飞拉着桑儿一个闪身溜了进来:“姐姐……”
  “桑儿?!”苏慕雪看到桑儿,先是一喜,随即便担忧起来:“天都黑了,你还没回去么?”
  “她都回去一趟了,不过又来了。刚才我趁着人多,带她偷偷混进来了……”苏慕飞抢先回答道。
  苏慕雪蹙眉道:“一个女孩儿,这样太不安全了……”
  “我爹在门外等着我呢!”桑儿忙解释道。
  苏慕雪怔了一下:“你是特意来的?”
  桑儿点点头,上前一步,认真地说:“沈离歌怕你担心,所以让我来给你报个信。他说,他听说你明天要去京城了,叫你别难过,他明早会去城外的长亭送你!”
  苏慕雪的心猝不及防地一酸,眼泪险些滚了出来。
  “苏姐姐,你别难过!”桑儿急忙说,“沈离歌说你去京城可以开眼界,长见识,是件好事,没什么好难过的。他让我告诉你,他一点都不难过,他还在家里练唱歌呢,说是明天唱给你听的!我听他唱得断断续续的,老是忘词,可难听了!苏姐姐,你明天可别笑话他!”
  苏慕雪眼里噙着泪,脸上却笑了。
  她把信折了几折,塞进信封:“桑儿,你来的正好,这封信你帮我带给她。”
  “好!”桑儿接过信,小心塞进怀里。
  苏慕飞机警地说:“好了,咱们快走吧,别被阿福他们发现了。”
  苏慕雪也起身送他们:“快走吧,别让你爹等急了。”
  送走两个孩子,她不由自主地发了一会呆,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桑儿告诉她的信息。
  沈离歌知道她要进京了;沈离歌明天会去长亭送她;沈离歌现在正在家里唱歌……
  她想起桑儿一脸嫌弃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
  此时的沈离歌,像自己一样,展现的是坚强积极的一面。
  君心似我心。
  她懂,所以,要珍惜。
  苏慕雪的心如水般沉静了下来。
  
  长亭外。
  驿道边。
  三辆马车,一队侍卫,赴京的人马已经整装待发。
  而送别的人群,更是浩浩荡荡。
  苏夫人带着儿子、家仆是一队,叶老爷夫妇带着家仆是一队,沈离歌、柳纤纤、钱三少又是一队车马。
  但是,苏慕雪一直被哭得天昏地暗的母亲霸占着,眼见得队伍要开拔了,她还没来得及跟沈离歌说句话,心中又是焦灼又是无可奈何。
  柳纤纤和钱三少脸上已经流露出不耐烦,沈离歌的脸色却因为虚弱越来越白了。
  苏夫人终于注意到了女儿越来越担忧的目光,回头看一眼沈离歌,默默让出了位置。
  柳纤纤赶紧趁机挤了上来,匆匆说了句:“妹妹要好好照顾自己,一路珍重。”说完,便赶紧后撤一步。钱三少又补上:“大嫂,郡主她有事不能来,托我带句珍重。”说完他递上一封信:“我们钱家在京城也有些人脉,大嫂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按信中说的去找人,一定有求必应。”
  “多谢!”苏慕雪感激不尽。
  终于轮到沈离歌了,她情不自禁地一把攥住了沈离歌的手,感觉她手心一片湿冷,一想便知道是身体发虚而出的冷汗,不由得心中一痛:“你……”
  沈离歌冲她扬了扬眉,笑道:“我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她从怀里抽出一本札记来:“我去过京城,知道京城一些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给你记了下。到了京城,你可以按图索骥,去你感兴趣的地方看看。”
  苏慕雪颤抖着接过了札记,含泪望着她:“你要早些好起来。”
  柳纤纤跨前一步,安慰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苏慕雪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再回头看沈离歌,竟觉得原来的伪装坚强不堪一击,心里的酸楚和伤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就在她禁不住要泪如雨下的时候,沈离歌已经开口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苏慕雪一怔,泪意便情不自禁止住了。
  沈离歌握紧了她的手:“感君怀我意,千里梦相寻。慕雪,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苏慕雪下意识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沈离歌笑了:“这一路,风景很好。你不是想游遍天下吗?好好去感受,回来将给我们听!”
  苏慕雪用力握了握沈离歌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
  叶青枫冷眼看着,已经忍无可忍,高声催促车马启程。
  苏慕雪依依不舍地转身,忽又想起了什么:“桑儿说,你要唱歌给我听?”
  “好!你上车了我再唱。”沈离歌松开了她的手,“这是我们那里很好听的一首歌,我随便改了一点,你可别笑我!”
  苏慕雪看她羞窘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莞尔一笑,回身上了马车。
  苏慕雪一上了车,车队便开拔了。
  她掀开车帘,依依不舍地往回望着,忽听沈离歌扬声唱起: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远(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莫(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不惧(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莫(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来日(今宵)别梦圆(寒)”
  歌声渐去渐远。
  尾音处,沈离歌大声笑着喊了声:“三少,拿酒来!”
  笑声爽朗豪迈,不见一丝悲戚。
  “好!”钱三少朗声应道。
  苏慕雪一直在闭目听着这首离别的歌,只觉余韵悠长。
  再听到他们一唱一和,心里一动,嘴角慢慢浮出了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篡改、剽窃先人的作品,罪过罪过


91、去1 。。。
  长亭,古道,夕阳。
  柳残马瘦。
  一壶浊酒两杯分。
  苏慕雪信手勾勒着脑海中的那个似曾相识却又并不存在的场景。
  看似漫不经意,却又一气呵成。
  她作画从来没有这样信马由缰过,不加预设,不假思索,只是由着笔尖将感觉宣泄出来。
  抹完最后一笔,她下意识地舒了口气,神思还未从画中抽离出来呢,身后传来一声压抑已久的长长的吸气声!
  苏慕雪吓了一跳,她刚才聚精会神,全然未觉有人进了房间、还在她身后站了半天。
  她捂住心口吃惊地回头望去,发现不是别人,竟是梅师太。
  她忙站起身来,一手还握着笔,低头恭敬道:“师叔……”
  梅师太的目光却还停留在画上,蹙眉,凝神,摇头,似是赞赏又似是费解:“雪儿,你画的这是什么?”
  苏慕雪脸一红,低声道:“沈离歌唱的那首歌……”
  话一出口,脸更红了。
  梅师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雪儿,你这画寥寥几笔,就已经突出了一个‘别’字,意境昭然!这比你从前的那些中规中矩的闺阁作品,不知强了多少倍!”
  苏慕雪虽也觉这次作画意随心动、信手拈来,甚是痛快,但听到师叔的表扬还是有些不敢当:“师叔谬赞了。”
  “是雪儿太自谦了!”梅师太兴奋地说道:“若是你师父看了这幅画,必定与我一般感受!你可记得你师父说过,若有一日,你的画自有风骨了,便是你画工大成之日!”
  苏慕雪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但你师父也跟我私底下惋惜过,担心你被拘在庭院之中,顶多只靠临摹旁人作品,难得天地之灵气,创自己一番先河。” 梅师太拿起画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现在看来,你已冲破桎梏,心中自有一派天地了!”她又将画铺回桌面,指着右边空白的位置,笑道:“这里还缺几个字呢!你预备写什么?”
  苏慕雪心中本来就有思路,当下略一沉吟,回味了一遍,提笔用瘦金体写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寒(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长叹(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怜(寒)。”
  梅师太外头看她写完,才开口道:“看似你改了几个字?”
  苏慕雪微微一笑:“我猜,我改的这首才更贴近这首歌的原意吧。沈离歌也是故意改了几个字,怕是不想让我听了伤心。”
  梅师太微笑点头:“我听他唱的那首歌慷慨有余、离愁不足,原来都是为了你。想来还是雪儿这幅画更符合你们的真实感觉吧?!”
  苏慕雪被看穿心事,微微红了脸。
  “我看你和沈离歌情投意合,难得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娘亲为何非要拆散你俩呢?就算沈离歌不及叶青枫显贵,那也是人中龙凤……”梅师太不得其解地问道,一脸惋惜。
  苏慕雪垂下了头,犹豫半晌才说:“请师叔原谅弟子不能实言相告,实乃情非得已。”
  梅师太晒然一笑:“既是难言之隐,师叔岂能勉强与你?再说了,年轻人有些自己的秘密倒也不足为奇。我只是在想,若是智海师兄参透了沈离歌来往于六百年之间的秘密,他可还打算回去么?”
  苏慕雪心中一动,想了想,摇头道:“她说即使我们分开,她也不打算回去,只想一辈子留在弟子身边……”
  “世间竟有这等痴情男子?难道六百年后的男子是这样的?”梅师太的神态有些匪夷所思,继续问道:“那你呢?你是何打算?”
  “百善孝为先。弟子不能忤逆母亲,只想一生不嫁,侍奉母亲膝下。”
  梅师太皱了皱眉:“若是你娘逼你嫁人呢?”
  苏慕雪坚定地答道:“那弟子也只能以死明志了。”
  梅师太惊跳了一下:“慕雪!”
  “师叔。”苏慕雪忙缓和了神色,微笑道,“师叔莫要担忧,弟子也就这么一说,我娘亲她也不会这样逼我的。”
  梅师太沉吟了一下,蹙眉道:“你师父总说你表面柔和,性子刚烈,这次与你重逢,我可真是深有体会了。我看不如这样,等宫廷绣的事情结束了,我让你师父出面,跟你母亲说和说和,说不定你母亲愿意听她一言。”
  苏慕雪虽知希望不大,却还是禁不住一喜,感激道:“多谢师叔。”
  这时,玉儿端着苏慕雪的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一放下药,她立刻笑嘻嘻地说:“有朝廷的侍卫护送可真不一样…………走的是官道,住的是驿站,连煎药都不费吹灰的功夫,这里还有专门替人看病的大夫呢……”
  苏慕雪听了,和梅师太相视一笑。
  梅师太见天色不早,便叮嘱苏慕雪喝了药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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